去年花下客 作者:萧九九 文案 遭人算计,她名声尽败。 好不容易嫁给心爱的男子,成了他的皇后。 不料新婚之夜,他竟与其他女人在她们的婚床缠绵。 掐着她的下巴冷冷的俯瞰她:“朕的皇后,可学会如何伺候人了? 正文 第1章 新婚之夜 第1章新婚之夜 皇宫,椒房殿。 红床帐暖,男女的衣裳落了一地。 轻纱幔帐下,两具身体交缠,颠鸾倒凤,女人娇媚的呻吟,男人的透着愉悦的喘息,落在江宴耳里,她脸色泛白,指甲几近嵌进掌心的疼痛,才让她克制住,那内心翻涌着想吐的冲动。 今日是她与天子东方景彻大婚,封后之日,入主中宫,执掌凤印,本该风光无限好。 可她的丈夫,这大齐最尊贵的男人,却在本该属于她的椒房之宠,与别的缠绵! 江宴知道,他不过是想羞辱她,让她难堪罢了! 睫羽湿濡,她咬紧牙关不让酸涩的眼泪流下来,上扬的唇角满是苦涩和讥讽,到最后却只剩下苍白。 过了不知道多久,那云雨消逝,天子披着亵衣下榻,走至她的跟前掐着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,面无表情的俯视她:“朕的皇后,听了看了这一夜,可学到了?” 江宴低垂着眼眸,不想去看男人那双凤眸。 她怕她看多了他厌恶的情绪,会想不起,当年那鲜衣怒马的少年。 梅妃却披着轻纱过来,娇娇的笑着:“陛下……你真坏,皇后娘娘可是端王爷捧在掌心的人儿,必是被端王调教的炉火纯青,臣妾这雕虫小技,又怎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?”娇媚的声音,若春水撩人,但吐落出来的话,却让东方景彻彻底黑了脸。 他立的皇后是别的男人的禁脔,他堂堂天子,娶的是别人不要的破鞋,这话若传出去,他皇室宗族的脸,都被丢尽了! 江宴咬破了舌尖,腥甜在口腔蔓延的腥涩,才让她清醒了几分。 流云广袖下的素手紧握成拳,敛了眼里的屈辱,冷静的问他:“臣妾可以回去了吗?” “江宴!”东方景彻咬牙切齿的瞪着她,大有将她碎尸万段的心思。 江宴笑了,讥讽的看着他:“陛下何必置气?难道梅妃没伺候好陛下,陛下想要臣妾的伺候么?” 盈盈杏眸,含着泪雾,却被她拼了命的克制,不想在东方景彻跟前低头。 东方景彻未语,但那双凤眸燃烧着的熊熊烈火,却昭示了他彼时愤怒的心情。 “也好,朕倒是想要尝尝,被端王捧在掌心里的女人,到底是何滋味!”东方景彻抓起江宴的手,用力一扯,她便狼狈的倒在了榻上,凤冠落地,她散落了一头青丝,大腿撞在榻边上,疼得她冷汗直流,忍不住痛吟了出来。 “陛下……”梅妃恍若受惊了般,朝东方景彻唤了句。 “滚出去!”东方景彻声音冷冽,梅妃身子一僵,不敢逗留,当下便抱着落在地上的宫装,狼狈的离开了椒房殿。 殿内一瞬便安静了下来。 东方景彻铁青着脸朝江宴走过去,大手一挥便撕破了她的衣裳,“不要。”江宴下意识的大喊,想要闪开。 手臂却被东方景彻摁住,压在身下,动弹不得:“不要?朕看你倒是想要的很!” 天子的目光狠辣,强行进入她。 初次破身,江宴疼得喊了出声,挥舞着双手想要挣扎:“好痛,你放开我……” 豆大的泪水从眼眸滑落,江宴脸色惨白,痛苦的声音夹带着愤恨的哭腔:“东方景彻,你混蛋……” 东方景彻怔住难以置信地盯着身下的江宴:“你还是处子?” 正文 第2章 她不该哭 第2章她不该哭 江宴紧咬着唇,含泪看着东方景彻。 “呵呵,想不到啊江宴,你倒是有这等手段,连东方景瑞那老贼子都不舍得碰你。”他目光阴沉,森冷的话,如同杀人不见血的利刃,寸寸剖解着她的心脏。 “皇上满意吗?”江宴满是恨意的看着他:“羞辱自己的皇后,你便这么开心吗?” 她费尽心思才求的端王助她进宫,来履行当年所说的年满及笄便嫁他为后。 新婚之夜,她哪有不欣喜? 可在看到他跟梅妃翻云覆雨的时候,她的心就该死了! 他变了,他早就不是当初的少年了! 她究竟又还在期待着些什么? “呵呵,看到东方景瑞的女人如此,朕自然开心!”东方景彻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,身上的动作却半点都不留情面,仿似将她拆散碾成渣才甘心。 世人都说鱼水之欢,莫过于最令人缠绵的事,可江宴却只觉得绝望。 有那么一瞬,她真想就这么跟东方景彻同归于尽!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,江宴疼得昏厥过了几次,都还能感觉到男人的动作。 直至外头的太监提醒东方景彻该上早朝了的时候,他方才作罢,将浑身青紫的江宴如同扔垃圾般扔在一旁,才起身,让宫娥伺候他穿衣洗漱去上朝。 江宴已经忘了她是怎么回到未央宫,醒来的时候,便听到耳畔贴身丫鬟画意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娘娘,娘娘……” 江宴紧皱着眉,哑着声音开口:“别哭了!” “娘娘,您醒了?”画意激动的看着江宴,哭红的眼睛还含满泪水。 “备香汤水,我要沐浴。”她用尽身上的力气说道,眉眼间皆是疲惫。 闻言,画意也顾不得悲伤,忙下去吩咐。 很快,热水便准备好。 江宴裸身泡在浴桶里,她低头,便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肤上,布满细密的青紫痕迹,都是昨夜东方景彻留下的! 苦涩在心腔蔓延,江宴紧握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鲜血在水中漫开,她仿似都没有半点察觉。 “娘娘,您想哭就哭吧。”画意哽着声音,对江宴道,不忍的看着她体无完肤的模样。 但一想到这原委,画意愤恨的道:“皇上真是太过分了,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娘娘您。” 昨夜的事情,诗情画意两个丫头都是知道的。 本以为自家娘娘总归是可以嫁给心上人,都替江宴开心,谁曾想,东方景彻竟是如此羞辱折磨江宴。 “哭?我为何要哭?”江宴低低的说,看着满身痕迹,被泪雾萦绕的明眸,却冷的骇人:“画意,我该欢喜的。你们也不该替我伤心,而是该替我开心的。毕竟,我还是嫁给了他,成了这大齐朝的皇后,一国之母。如此尊贵,为何要哭?” “娘娘……”诗情、画意惊愕的看着江宴。 江宴却也不解释,闭了闭眼:“你们出去吧,我想静静。” 画意本还想说什么,却被诗情阻止。 分别应是,便退了下去。 关上门,画意小声的问诗情:“若不我们把这事告诉王爷,让王爷给娘娘做主?” 正文 第3章 父亲下狱 第3章父亲下狱 话落便被诗情瞪了一眼:“娘娘未发话,你我皆不要轻举妄动。陛下如此对待娘娘,何尝与王爷无关?若王爷再插手进来,你让娘娘如何自处?” 画意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般,蔫了下来。 待江宴沐浴完,便听到宫人来禀报,说是其他妃嫔来请安了。 “娘娘,可要让她们进来?”诗情犹豫下问江宴。 江宴摁了摁眉心:“让她们回去,便说我身体抱恙,这三天都别来请安了。” 妃嫔每日都要给皇后晨昏定省,这是宫中的规矩。 但想到江宴昨夜遭受的,诗情也不敢多言,便下去传令,末了江宴又叫住她:“太后那边,也去说一下吧。” “是。” 江宴屏退了所有人,便上榻入眠。 未曾想,这一睡,便睡到了第二天,可没把诗情画意两个丫头急的,都要把太医给叫过来了。 却没想到,这个时候,却传来了江尚书殿前顶撞天子,被关押天牢的消息。 江宴若五雷轰顶,咬碎了一口银牙。 当下便赶到了御书房,却被侍卫拦住。 江宴微扬着下巴,冷声道:“本宫要见皇上。” “启禀皇后娘娘,皇上有令,什么人都不见,还请皇后娘娘回去吧,不要让下官为难。”侍卫态度坚决。 “还请你去转告皇上,今日若皇上不见本宫,本宫便不走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侍卫有些为难,可一对上江宴那双清冷明眸,不禁吞咽了下唾液,为难的应了声,便进去禀报。 江宴心急如焚,只恨不得立刻闯进去,但她知道,这个节骨眼上,她不能! 过了半盏茶的时辰,侍卫匆匆从里面出来:“皇上不肯见您,让皇后娘娘您回去。” 不料江宴却直接跪在了御书房的门口,“既然如此,那本宫便跪在这里,皇上什么时候愿意见本宫,本宫再起来。” 她咄咄逼人的态度,令侍卫变了脸。 东方景彻身边的太监总管高海瑞从里边出来,便见到了这一幕,当下便道:“娘娘,您这又是何苦呢?咱家知道娘娘心孝,担心江尚书。但皇上正在气头上,彼时您若见了皇上,也只是火上浇油,根本不能息事。” 江宴苦笑:“多谢高公公好意,但本宫只想见到皇上。若公公怜惜本宫,便请高公公再去替本宫传话。” 她何尝不知彼时来求情,定是会惹怒东方景彻,但她父亲身体抱恙,积年累月,彼时能每日上朝,都是靠珍贵的药物苦苦支撑,又遭受得了这牢狱之苦。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父亲落狱,更何况,江宴不相信,她那老实忠厚的父亲,会在朝堂上顶撞天子,这必然是有什么因故。 高海瑞见江宴态度坚决,劝了几次无用后,便叹息着进去转达江宴的话。 但东方景彻却是下了决心不见江宴,见高海瑞帮忙求情,亦是道:“她愿意跪,就让她跪着。” 等高海瑞把天子的话传达给她,江宴如坠冰窖,浑身冰凉。 正文 第4章 杖责 第4章杖责 忍住眼眶里的热泪,江宴在御书房门前,一跪便跪到了深夜。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滂沱大雨,在这寒天三月里,更是冷的刺骨,可再冷再疼,却远不及她的心疼! 江宴身体本就没有恢复,没一会,脸色便惨白的厉害,身形也摇摇欲坠。 诗情、画意见此也急了:“娘娘,咱们回去吧,再这样下去,您身体受不住的。” 更何况,东方景彻根本就没有要见江宴的意思。 “本宫不走。”江宴咬破了冻得发青的唇,坚定的声音嘶哑虚弱,隐隐中夹带着几丝颤抖。 任由诗情画意怎么劝,都无动于衷。 暴雨打落在她的身上,冻得疼得江宴发昏,可她却跪在笔直,一动不动。 纤瘦的身躯,任是是谁看着,都忍不住动容。 可那天子,却铁石心肠的,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御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。 明黄的身影,从里面走了出来。 他面无表情的俯瞰着江宴,隐隐有些愤怒:“江宴,你当真不要命了?!” 她明眸紧紧地看着东方景彻:“臣妾只求皇上轻恕江尚书,江尚书为人忠厚,这其中必然有误会。” 她父亲一生忠君,为人谨慎,这让相信她的父亲会突然这么冒失,做出顶撞天子的事? 更何况,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! 所谓的仗着自己女儿成了皇后,便目中无人这样的话,简直荒唐至极! “呵。”东方景彻冷笑: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江尚书殿前失仪,五十君威,朕只是让他到天牢里反省,这惩罚还不够轻吗?!还是你认为朕不该罚他,应该放了他才是对的?!”他突然间拔高的音贝,让江宴胆颤。 “臣妾恳求皇上开恩,若江尚书做错了什么,臣妾愿意代罚。只是江尚书身体抱恙,万万受不得牢狱之苦,还请皇上饶了江尚书,有什么惩罚,臣妾代领。” 她脑袋磕在地上,态度卑微到了尘埃里。 “你倒是个孝女!”咬牙切齿的话吐落,东方景彻目光阴沉落在江宴惨白如纸的脸上:“既然你要朕放过江尚书,你要代罚,朕就成全你!” 言罢,他朝身后的侍卫喝了句:“将皇后带下去,杖责三十大板!” 江宴杏眸圆睁,惊愕的看着东方景彻。 “皇后可是后悔了?”东方景彻讽刺的看着她。 那眼神充满轻蔑和鄙夷,如同刀刃,将她寸寸凌迟。 她顾不得浑身都在发颤,含泪磕头:“谢皇上恩典,臣妾愿意代罚!” “好,很好!”东方景彻脸色铁青:“都还杵着干什么,将皇后带下去!” 一旁的侍卫被吓了一跳,明知大不敬,却不敢违背东方景彻的话,上前一左一右的想要挟持住江宴。 却被江宴甩开:“本宫自己去。” 她捏紧着拳头,踉跄从地上爬了起来,跪了一天的膝盖发麻,她几次摔倒,诗情画意想要去搀扶她,都被她推开。 江宴挺直腰杆,扬着下巴,从东方景彻身边走过时,被雨水打湿的宫装沉重,几乎让她虚弱纤瘦的身子撑不住,可她却绝不容许自己在他跟前低头! 眼睛泛酸,却也不愿再看他一眼。 她怕她忍不住更恨他,让心中的那个少年在自己眼前,面目全非! 东方景彻眼睁睁的看着江宴离开,湛墨的双瞳,冷的骇人,眼底深处,却极具复杂。 面无表情的模样,如同千年寒冰般摄人。 扙落在身上,疼得她险些痛呼了出来,却被她咬紧牙关,才忍住那痛苦的呻吟,豆大的泪珠,不停地从眼眶掉落。 身体的疼痛,远不及她的心痛。 正文 第5章 梅妃求见 第5章梅妃求见 直到最后,江宴早就虚脱的身体,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。 还剩下的十杖,谁也不敢再打,便忙让人将江宴送回了未央宫。 她满身是血,躯体惨白的模样,让诗情画意吓了一跳,连忙喊御医过来诊治。 一连在榻上躺了两天才醒过来,可把太医和未央宫众人吓了一跳。 皇后若逝,便是她们谁也交代不了。 众人皆是提心吊胆,那天子,却从未踏足过未央宫一步,甚至连问都未曾让心腹之人来问过她的身体。 诗情画意在榻边守了两天,见江宴终于醒了过来,忙上前道:“娘娘,您可好些了?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。” 说着,画意便忙往外跑,江宴艰难的吞咽着唾液,只觉得嗓子被火烧了般难受,抬眸看着诗情:“父亲他还好?” 诗情吸了吸鼻子,含泪点头:“大人已经出狱,并无大碍,让奴婢转告娘娘,无须担心。” 江宴这才松了口气,等画意把太医请过来,替江宴检查过无大碍后,忽然间外头的小丫鬟进来禀报道:“皇后娘娘,梅妃娘娘求见。奴婢说了娘娘您并未痊愈不见任何人,但梅妃娘娘却不肯走,非说要见到娘娘您才可放心。” 小宫娥的话说的小心翼翼,生怕会惹怒江宴。 再不受宠,这也是皇后,怎的也比她们这些下人之躯,尊贵了去了。 梅妃? 江宴蹙眉,一张艳若桃李娇媚的脸,便出现在了她的脑里。 回想起封后那日,椒房殿中交缠在一起的身体,一股恶心涌上心头,被她极致忍住,那股想作呕的冲动。 江宴深吸了口气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 小宫娥应声退下,不稍片刻,穿着粉色宫装,打扮华丽妖娆的梅妃,便在宫人的拥簇下,走了进来。 “听闻姐姐病了,臣妾心里担心姐姐的身体,便不请自来看望姐姐,姐姐想必不会生臣妾的气吧?” “梅妃有心了。”江宴语气很淡:“如今梅妃也看到本宫了,无事的话,便退下吧。”她态度冷淡。 梅妃身份尊贵,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? 江宴是皇后又怎么样?还不是不受宠的!也敢在她跟前拿乔,她算什么东西? 这后位也本该是她的! “这可不行,皇后娘娘身体抱恙,臣妾贵为四妃之一,又怎么能不来好好看望皇后娘娘?” 说到这里,梅妃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娇娇笑道:“都怪皇上,若不是皇上,臣妾早就来看望娘娘了。说来也是,皇上对娘娘真的是太冷漠,这尚书大人不过就顶撞了皇上几句,皇上怎么犯得着如此重罚呢?甚至还打了皇后娘娘这一顿,啧啧瞧着都替娘娘疼呢。” 说着的都是好话,无疑却都是讥讽。 “你……”画意瞪圆了眼睛,张口就要反驳,被江宴拦住。 她惨白着脸,冷冷的看着梅妃:“说够了吗!” “娘娘也别生气,我只是替你不值而已。昨夜皇上打了那么一顿,我可心疼着呢,本想要劝皇上来看娘娘您的。可皇上偏不听,还折腾臣妾一晚……” 正文 第6章 值得吗? 第6章值得吗? “滚出去!”江宴冷冷的发话。 梅妃顿时便变了脸,但话没有出口,就听到江宴道:“本宫虽然不受宠,但仍旧是皇后,梅妃这是想要以下犯上吗?” “哼,不识好歹!”梅妃冷哼:“你给我等着,别以为你是皇后又如何,没有皇上的疼爱,你连一个最下等的洒扫宫人都不如!”梅妃咬碎了一口银牙,便甩袖离开。 “娘娘,您没事吧?”画意满是担心的看着江宴,心里恨毒了梅妃。 “我没事。”江宴摇头,深吸了口气:“我乏了,想要休息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 见此,画意吞下了原本想要出口的话,退了下去。 江宴见见诗情不走,反倒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,便把她留了下来,问道:“可是有话要说?” 诗情咬唇,终是道:“端王爷那边来话了。” 见江宴没出声,诗情继续道:“王爷道,娘娘若有什么需要,定要与他说,莫要……” “行了。”江宴打断她的话:“东方景彻的人尚且对我虎视眈眈,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,让他的人,都撤了吧,莫要再管我,耽搁了他自己。” 诗情不甘道:“娘娘,您这样真的值得吗?” 所有人都以为,江宴早已经是端王东方景瑞的人。 但却不知道,江宴心里的人,从始至终都是天子东方景彻。 为此,哪怕东方景瑞几次示爱提亲,助江家良多,她都不曾答应嫁给他。 甚至为了断绝东方景瑞的心思,不惜逼东方景瑞亲手将她送入皇宫为后。 他爱她,便允了她。 纵容她想要的一切。 这份情意,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做到? 她们高兴江宴终于能嫁给喜欢的人,但见东方景彻如此对待江宴,又替她不值。 若她嫁给的是端王,而不是东方景彻,又岂需要受这些委屈欺辱? 值得吗? “没有值不值得,只有愿不愿意。” “奴婢明白了。”诗情喃喃的道,便俯身退了下去。 江宴抬头,正好可以看到外面悬挂在枝头上的清冷弯月,一如她的彼时的心情。 五年,她不是没有试图忘掉过,可她忘不了。 反而这爱意就像是在心底里扎了根般繁华茂盛,让她着了魔。 他说过娶她,他却没来。 她不甘,她便自己盛装嫁给了他。 总归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! 江宴‘训斥’了梅妃的事,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,自然也就传到了东方景彻的耳朵里。 果不其然,翌日,江宴刚用过早膳,便听到外面高呼了:“皇上驾到。” 她携着未央宫众人殿前接驾:“臣妾见过皇上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东方景彻径直朝里面了进去,在软塌坐下。 江宴起身,便听到男人怒声道:“梅妃好心来看你,你竟然敢打她!江宴,你好大的胆子!” 正文 第7章 天子怒 第7章天子怒 江宴浑身一震,她惊愕的看着东方景彻。 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她知道梅妃必然会跟东方景彻告状,却没有想到,会如此诬陷她! “我不过是训了她几句,并没有动手,整个未央宫的宫人都可以作证。若皇上还非要因为这事怪罪臣妾,那臣妾无话可说。”江宴咬唇道,不卑不亢的态度,却惹得东方景彻龙颜大怒。 “好一张伶牙咧嘴!东方景瑞便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?!”他怒道。 提及端王,江宴骤然怔住。 “怎么?说到端王,你便无话可说了吗!” “臣妾与端王清清白白,他……啊……”江宴的话还没有说完,东方景彻便掐住了她的脖子,目光阴沉的看着她:“你可知,今日朝堂之上,端王都说了什么?” “臣妾不知!”江宴艰难的反驳,脑袋却轰轰作响。 “不知?你怎么会不知!好样的,在朕这受了委屈,便迫不及待的找你的旧情人诉苦了吗?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,你还想要朕如何对待你?将心给你,为你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是吗?” 他咄咄逼人的话,让江宴脸色越发惨白难看。 “我跟端王之间是清白的,我更没有找过他。”她红着眼朝他低吼,彼时,也忘了敬词。 心中更是疑惑,他为什么会认为她找了端王诉苦? “清白?你以为你把处子之身留给朕,便能诓朕吗?你这个淫娃荡妇!既然你这么饥渴,觉得朕冷落了你,那朕不介意成全你,以免令世人耻笑竟然会娶了你这样的破鞋。”他粗暴的将江宴扔在软榻上。 大掌一挥,便尽数撕破了江宴的衣裳。 早在江宴与东方景彻起口角之争的时候,高海瑞便示意殿内的宫人尽数退了出去。 偌大的殿宇,只剩下他们二人。 直到那异物进入,蚀骨的疼痛蔓延,江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,她双手捶打着东方景彻,想要将他推开,但东方景彻却充耳不闻,一遍遍的凌虐着她:“贱人,你竟然敢背叛朕!” “我没有,东方景彻,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。” 豆大的眼泪滑落,江宴咬牙切齿的辩解,抓着他肩膀的指甲嵌进他的皮肉里: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?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,为什么你不相信我,我跟东方景瑞根本什么都没有!” 她奋力的挣扎,男人却像是着了魔般,直到江宴疼得几近昏厥了过去,才停顿了动作,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在了一旁。 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她:“你爱朕?江宴,你若爱朕,又岂会跟端王不清不白,不惜以身试险,进宫替他探取情报?你莫不是把朕当成傻子了!” 冷笑了一声,东方景彻不再看她,转身便离开了未央宫。 江宴躺在榻上,雪白的肌肤布满着青紫的痕迹,疼得浑身都在颤抖,空白的脑海里,却只剩下那句:不惜以身试险,进宫替端王探取情报! 原来,他一直以为,她是进宫来给端王当细作的?! 正文 第8章 对持 第8章对持 自那日后,东方景彻便半月不曾踏足未央宫。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诗情画意默契的都没有在江宴跟前提起东方景彻,而江宴也未曾问过她们二人。 却从其他宫人跟前听到了,这半个月里,东方景彻日日宿在梅妃那里的事。 她极力不去想,但每个午夜梦回里,一旦想到那日他的辱骂,折磨,他与其她女人的恩爱缠绵,江宴的心便如刀割了般难受。 东方景彻,东方景彻! 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? 三月莺草飞,桃花盛绽香满楼。 江宴一如往常的呆在未央宫里看书,不料这个时候,画意突然间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:“娘娘,不好了,诗情她出事了……” 手中的书籍惊得掉在了地上,她转头问画意:“何事?” “梅妃说诗情与侍卫私通,在御花园要将她杖毙……”画意咬牙道:“娘娘,诗情的为人您是知道的,她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,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。” “去御花园!” 吐出一句话,江宴便飞快的朝御花园里赶了过去,远远的,便听到了杖打落在皮肉上的声响,和诗情痛苦的呻吟。 “住手!”她冷声喝道。 众人见到江宴出现,皆是一愣,惨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诗情看到江宴出现,唤了句:“娘娘……”便昏了过去。 “梅妃这是在做什么?!”江宴直白的开口,满是威仪:“诗情是本宫的侍女,不知道诗情是做了什么事,才会劳得梅妃亲自动手,处置本宫的贴身侍女!” 梅妃站了起身,睨了眼还趴在地上,后背衣裳破烂,被鲜血侵染的诗情。 冷笑道:“这个婢女胆大包天,竟然敢在宫中与人私通。臣妾身为四妃之一,万不能让这些个下贱胚子坏了宫中规矩才行。” 她字字含讥带讽,绵里藏针。 江宴沉了脸,“既然如此,那也该将人送到刑法司处置,而不是梅妃你擅用私刑!” “娘娘这么说,可是冤枉臣妾了,臣妾这可是抓奸抓双,证据确凿呀。”梅妃眼里含笑,却处处无不是讥讽。 “依照梅妃的意思,这人便是不肯放了?”江宴沉静的眼眸看着她,宛若一池深幽的湖水,令人不寒而栗。 梅妃冷笑,看也不看江宴一眼,冷声发话:“继续打!” 见那侍卫想要动手,江宴喝道:“本宫看谁敢!诗情本宫的人,就算要罚,也轮不到你来罚!” 顿时,两人进退不是。 气氛骤然静谧,杀气隐于无形。 不料这个时候,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皇后好大的口气!” 正文 第9章 他要宠幸画意 第9章他要宠幸画意 闻言,江宴脸色惨白,转头,就看到那穿着锦袍,在宫人拥簇下而来的帝王。 狭长的凤眸微眯,阴沉不定的盯着她。 “臣妾见过皇上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得意的情绪从脸上闪过,梅妃率着宫人俯身行礼。 “皇后胆子倒是不小,见到朕也不行礼,莫不是跟着你那侍女一样,藐视宫规?!”东方景彻沉着声,一道罪名便要扣在江宴的头上。 江宴暗自咬唇行礼:“臣妾叩见皇上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 天子冷哼了一声,也不让她起身,睨了眼昏了过去,血淋淋的诗情,东方景彻冷声开口:“将这侍女拖下去,处以绞刑,以儆效尤!” 东方景彻的话,犹如晴天霹雳般,将江宴劈傻了,她瞪着眼睛,难以置信的仰望着眼前的男人,她的丈夫。 “皇后对这个惩罚,可满意?”东方景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但那笑,却远不达眼底,光让人看着便直发寒。 眼见着侍卫要上前拖诗情,江宴闭了闭眼睛,豁出去般道:“皇上若要处死诗情,便将臣妾一起处死罢了。诗情是臣妾的贴身侍婢,她若真做出了这种事,也是臣妾之过,臣妾也该罚。” 她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东方景彻,满是坚决。 “你是在威胁朕?”东方景彻额头青筋尽暴,俊脸直接黑成了锅底。 “臣妾不敢。”江宴回道,却浑身都在颤抖。 东方景彻愤怒的声音仿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:“好一个不敢!江宴,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吗?!” “臣妾不敢这么以为。”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蝼蚁罢了,他是这大齐的天子,杀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。 她又怎么会敢以为他不会杀她? 只是她在赌,赌他对她还没绝情到那个份上。 “呵呵,很好!你想要你这个侍女活命?那就用她来换!”东方景彻修长的指节指向了画意。 此番话落,别说江宴,便是其余人,都震慑住了。 画意俏脸惨白如纸,下意识朝江宴看过去,哑着声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 江宴没看画意,而是震惊的看着东方景彻,便见他薄唇一张一合继续道:“今夜,朕便在未央宫宠幸她,皇后可莫要让朕失望了!” 冷笑了一声,东方景彻转身便离开了御花园。 “皇上……”梅妃惊愕的唤了东方景彻一声,难以置信他竟然要宠信画意这样的一个贱婢。 狠狠地剜了眼画意跟江宴,她便提着裙摆朝东方景彻追了上去。 不禁在暗骂她们主仆三个都是贱人,竟一个个都不要脸的勾引男人! “娘娘……”所有宫人退散,画意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眼含泪意的看着江宴。 正文 第10章 臣妾不敢 第10章臣妾不敢 江宴如坠冰窖,浑身都在发凉。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,才忍住那碎成粉末心脏的疼痛。 冷静的吐出一句话:“先回未央宫。” 言罢,她便让尾随的宫人将昏过去的诗情送回未央宫,让人去请御医。 听到诗情性命无恙的消息,江宴紧绷着的一颗心,才终于放了下去。 “你们都退下吧,本宫乏了。”江宴摁着眉心,坐在未央宫的南厢里,疲惫的朝宫人挥了挥手。 众人退去,画意却不走,直接跪在了江宴跟前:“娘娘。” 江宴皱眉看她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 画意红了双眸:“奴婢没有勾引皇上,奴婢也不想伺候皇上,娘娘,您相信奴婢。” 江宴唇边勾勒出一抹苦笑,她抬手放在了画意的脑袋上,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落:“画意,你是个好姑娘,可惜,你跟了我这样的主子,我没有办法保护好你。” “娘娘。”画意嚎啕大哭,抱住了江宴的腿,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:“奴婢知晓娘娘是真心喜欢皇上的,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娘娘您。奴婢不要伺候皇上,奴婢只想一心一意伺候娘娘您,这是奴婢答应过夫人的,求娘娘不要将奴婢给皇上……娘娘……” 画意虽然跳脱,性子急躁,管不住嘴,但却不傻。 她如何能不知,若今夜,她真的被东方景彻宠幸了,她跟江宴的主仆情分也就到头了。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,哭的跟个孩子一样的画意,江宴心如刀割。 若东方景彻是真的喜欢画意,她便也认了。 可她再傻也不会不明白,东方景彻只是想要用画意来羞辱她。 她又如何舍得,让画意遭受这些? “乖,我不会把你给他的。我说过的,等跟你跟诗情适龄,找到如意郎君,我便会让你们风光大嫁的,莫哭了。” “嗯。”画意含泪点头。 这一夜,东方景彻果然来了未央宫,但江宴却没有将画意送到他的榻上,而是自己在那宫殿里等他。 面对东方景彻阴沉不定的雷霆之怒,江宴冷静对答:“画意年纪太小了,臣妾怕她冲撞了皇上,才擅自做主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 “究竟是怕她冲撞了朕,还是你根本就没把朕的话放在眼里!”东方景彻抬手掐住了江宴的脖子,仿似轻轻一用力,就能将她修长的脖子给掐断。 窒息感袭来,江宴痛苦的睁着眼睛:“臣妾不敢。” “不敢?你江宴还有什么不敢的!收起你这副虚伪的嘴脸,别用这种个眼神来看朕,你让朕恶心!” 看着江宴越发惨白的脸,他字字如刀:“既然朕的皇后如此饥渴,朕不介意成全你这具淫荡的身体!” 说完,东方景彻大手一挥便撕开了她的宫裙,将江宴扔在了榻上,粗暴的动作,仿似对待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只是一具没有任何生气的破布娃娃,掰开了她的双腿…… 正文 第11章 画意之死 第11章画意之死 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,疼得江宴眼泪直流,她却咬破了红唇,也不愿意让自己叫出来。 “江宴,你这个贱人,你竟然敢背叛朕!”他朝她低吼,抓着她肩膀的手,像是恨不得将她的肩胛都给掐碎。 东方景彻眼瞳赤红,布满了血丝,仿似失去了理智一般,只想要发泄内心的愤怒。 见她神情呆滞,便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:“叫出来,江宴,是朕弄的你不舒服,还是你更想让东方景瑞来上你?装的跟个死人一样干什么?啊?给朕叫出来,朕让你叫出来!”他扬手又给了江宴一耳刮子。 顿时,漂亮的脸蛋便飞快的肿了起来,掌痕在脸上显得极其清晰骇人。 吞下腥甜的血液,她含泪歇斯底里的朝他低吼:“我跟端王是清白的,我根本就不喜欢他,东方景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?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,为什么你不相信我?” “东方景彻,是你没有来赴约的,我根本就没有背叛你!” 当年雁回塔上,她对他一见倾心后,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。 又怎么可能爱上东方景瑞! 为什么他就不相信她? 凭什么是他先毁了当年的约定没有来,广纳后宫美人在怀,她拼了命的挤到他的身边,却被他百般折辱! 却一切,都成了她的错? 她歇斯底里的问他,却换来男人越发的愤怒的索取。 江宴不知道他到底要了她多少次,疼得几次昏厥醒来,他仍旧在她身上聘驰,仿似要将她拆碎了才甘心! 江宴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翌日清晨,殿内早就没有了东方景彻的身影。 唇边勾勒起一抹苦涩,她狼狈的捡起衣服穿好,正欲要叫宫人进来收拾去备水沐浴的时候。 忽然间紧闭的缕空雕花木门便被推开,小丫鬟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喊道:“娘娘,不好了,画意她自尽了……”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将江宴劈傻了,僵在原地,血液都仿似停止了流转。 江宴紧握着拳头,二话不说提着裙摆便朝画意的厢房赶了过去。 画意穿戴整齐躺在榻上,地上还掉着一个瓷瓶,她闭着眼睛,发白的身体早就已经僵硬,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液。 “画意!”江宴失声大喊,朝画意扑了过去,她紧抱住她:“画意你醒醒,别睡了好不好?” 像是想到了什么,江宴抬头朝杵在一旁的丫鬟低吼:“还站在这里干什么?快去请御医过来,快去啊!” 宫人尽数跪在了江宴的跟前:“娘娘,画意她已经走了,您别伤心了。” “闭嘴,她没有走,她怎么会走……”江宴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,紧抱着画意已经发凉的身体痛哭了出声。只觉得头昏欲裂,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。 “皇后娘娘……快去请太医,皇后娘娘昏倒了……”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,众人便一阵手忙脚乱。 尚存的意识,江宴看着那些手忙脚乱的宫人,不禁在想,这若是梦,该多好? 迷迷糊糊中,她好像听见了东方景彻训斥太医的声音,可醒来的时候,除了空荡的宫殿,再无其他。 她再也听不见,画意活泼的声音了。 她再也看不见,她替她急的团团转的模样了。 她还那样的年轻,那样的鲜活! 这一切,都是东方景彻跟龚莹莹造成的! 正文 第12章陷害 第12章陷害 “皇后娘娘,您醒了?”小宫娥桃夭从外面进来,见着江宴醒了过来,忙快步上前。 眸中满是欣喜。 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江宴问她。 “娘娘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了。”桃夭抿唇道,一双眼睛溜圆:“太医说娘娘您是着了汗,又受了刺激才会承受不住昏过去的。” 似乎想到了什么,桃夭又忙闭了嘴,噤声的模样,却像极了画意…… “画意……”江宴喃喃的念了句,双眸通红,她问:“画意呢?她在哪里?” 桃夭咬着唇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 “传令下去,将她的遗体厚葬在千秋山上。” 画意,我不会让你白死的! 江宴病愈初醒的消息,在后宫传开,顿时便不少妃嫔送来贺礼,以表关心。 这些人里,自然也少不了梅妃! 与别人不同的是,梅妃送来的却是一副男女在林中相会吟诗的画! 诗情画意…… 想起那日的事,江宴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,直接将画扔到火炉里焚烧,指着火炉对杵在一旁吓得噤若寒蝉的宫人道:“拿下去做成点心,把梅妃给本宫叫到未央宫来!” 冷冽的声音,令人惊得毛孔悚然。 但却不敢违背江宴的话,颤声应是,便退了下去。 半个时辰后,梅妃打扮的花枝招展姗姗来迟:“臣妾见过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万福。” 江宴睨了眼梅妃,却没有立刻叫她起来,而是让她在地上跪足了一炷香的时辰,将她脸色惨白,才冷声道:“瞧本宫这记性,竟是忘了让梅妃免礼,过来坐吧。” 梅妃黑着一张脸:“皇后娘娘大费周章叫臣妾过来,可是有何事?” 江宴浑不在意的指着一旁放着的一碟糕点,对梅妃道:“梅妃尝尝吧。” 见她神色狐疑,迟迟不动,江宴便冷笑:“难道梅妃是觉得本宫会准备鱼死网破,在自己的宫殿里毒死你吗?” “不敢。”她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不这么认为,迟疑的了一块糕点,咬了一口,苦涩怪异的味道在口腔蔓延,令梅妃紧皱着眉,吞咽皆不是。 “好吃吗?”江宴似笑非笑地问她。 梅妃将糕点吐了出来,愤怒的质问江宴:“这糕点究竟是用什么做的,味道竟是如此古怪?” “自然是你送来的画了。” “你……”梅妃难以置信的瞪着江宴,“贱人,你竟然敢给我吃那些东西。”梅妃气的险些丧失了理智,抬手便想要朝江宴扇下去,但耳刮子还没落下,手腕便被江宴握住,江宴冷笑的看着梅妃,反而扬手给了她一耳刮子。 清脆的掌声,将梅妃打傻了: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” “我有何不敢?龚莹莹,你我无冤无仇,竟屡次害我,我有何不敢打你的?” “你……”梅妃瞪圆了眼睛,忽然间外头传来了一声:“皇上驾到!” 让梅妃原本想要破口大骂的话,全部湮灭在了唇齿边,她朝江宴诡异一笑:“既然你想找死,我不介意成全你。” 江宴皱眉,下一秒,梅妃抬手狠狠扯乱了她头上的精致的高髻,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个耳刮子,待脸色洪钟便扑通跪在了江宴的跟前,哭着求饶道:“皇后娘娘饶命啊,臣妾不是故意的,求皇后娘娘饶了臣妾……” 正文 第13章 流产 第13章流产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,江宴又怎么会不知道梅妃想要干什么? 忍着那股恶心她抽出腿便想要后退,谁知道梅妃将计就计,自己朝后面摔了下去,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圆瞪,狠狠地朝梅妃的砸了下去,顿时梅妃脸色惨白,蜷缩着身体痛苦的喊了出来:“好痛……” 东方景彻从外面进来,看到这一幕,顿时便沉了脸。 “贱人,你竟然敢如此心肠歹毒!”他抬手便给了江宴一个耳刮子,火辣辣的疼痛,将江宴给打懵了。 腥甜的血液从唇角溢出,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东方景彻。 四目相对,男人厌恶冷漠的眼神刺痛她的心脏。 忽然间有人大喊了一声:“不好了……梅妃娘娘出血了……” 原本疼得蜷缩在地上打滚的梅妃,罗裙被鲜血侵染,红的惊心怵目。 东方景彻心一沉,将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梅妃抱了起身,低吼了一声:“快去传太医。” 一声令下,他抱着梅妃便快步离开未央宫,却在踏出门槛的时候,朝江宴狠狠地警告了一句:“若梅妃与她腹中胎儿出事,江宴,朕要你全家陪葬!” 冷漠的眼神,满是杀气,仿似能穿透她的灵魂深骨。 江宴浑身一抖,倒在了地上,却见他看也不看她一眼,便抱着梅妃消失在了未央宫前。 “娘娘……”有宫人想要上前将江宴搀扶起来,江宴却制止住,咬牙自己站了起身。 “这分明不关娘娘的事,皇上也太过分了!”桃夭红了眼,替江宴不值。 刚刚的事,她们也都看见了,分明都是梅妃陷害江宴,可他却不顾青红皂白的将所有责任推到了江宴跟前,甚至不听她的一句解释。 江宴捏紧了拳头,唇边勾勒出的弧度凄楚,要她全家陪葬吗?!哈哈! 昭月殿。 宫人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,和梅妃痛苦的呻吟交集,东方景彻早便心烦意乱,紧捏着的拳头青筋尽暴。 见吴太医从里面出来,他语气深沉的问道:“吴太医,梅妃她如何了?” 东方景彻登基三年,这却是第一个子嗣,吴太医彼时额头渗满了冷汗,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:“皇上……梅妃娘娘失血过多,腹中胎儿已经没了……” 东方景彻握着茶盏朝地上砸了下去:“庸医!” “皇上恕罪。”吴太医头磕在地上,伛偻的身躯抖如筛糠。 高海瑞从里边出来提醒道:“皇上,梅妃娘娘醒了。” 东方景彻转身便快步进去,便见脸色苍白憔悴的躺在榻上,见他进来,忙要坐起身:“皇上,臣妾、臣妾的孩子怎么样了?” 她抓着东方景彻的手,见他不语,沉着龙颜,梅妃便慌了,哭着叫他:“皇上……” 东方景彻深吸了口气安抚她:“孩子以后还会有的,你要好好保重身子。”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,梅妃猛地摇头:“不、不会的,臣妾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?” 像是想到了什么,她含泪看着东方景彻,眼眸满是恨意:“是江宴,是她害死我的孩子的,是她,她故意想要害死我们的孩子的!皇上,你要为臣妾做主啊,江宴她就是个刽子手,她杀死了臣妾的孩子。” 正文 第14章 火焚 第14章火焚 梅妃哭的凄惨,心里恨毒了江宴。 若不是她,她孩子不会没有,她会生下皇长子,她会是皇后的。 可这一切因为江宴,全都没有了! 却完全没有想到,江宴根本就不知道她怀有身孕。 而她会没了孩子,是她自己算计江宴,才会导致的! 反倒是将一起责任,都推给了江宴,完全不觉得自己何错之有! “朕会给你一个交代!你身子尚虚,好好休息。”东方景彻拍了拍梅妃的后背,放开了她,走出了昭月殿。 朝高海瑞冷声道:“去未央宫!” 宫殿的朱红色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,江宴坐在宫殿里,无动于衷,也不回头看一眼。 “皇后这是心虚了?!”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,江宴缓缓起身,朝东方景彻看过去:“如果我说,我什么都没做,是梅妃算计我,你信吗?” 她清冷的美眸直视着天子的眼睛,带着几分哀求期盼的希翼。 “梅妃算计你?她用她的孩子来算计你?江宴,你当朕是傻子吗!”东方景彻低吼出声,赤红的眼瞳,布满了雷霆之怒。 她无可辩驳,或者说,无论是她还是梅妃,都不知道她怀孕了吧? 江宴嘲讽的看着他:“那皇上准备如何?要臣妾全家给梅妃的孩子陪葬吗?”“你当真以为朕不会吗?还是你觉得,朕不会杀了你!” “臣妾不敢这么以为。”江宴笑得讽刺,东方景彻早就不是当初的东方景彻了,她又怎会不相信他不会杀她呢? 只是…… 这一切分明都是梅妃算计她,她凭什么要她全家给梅妃陪葬?! “但我没有伤害过梅妃,是她自己算计我的,你不相信我无话可说。但你要怎么样对我都行,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父亲。” “你有跟朕谈条件的权利吗?”东方景彻讥讽的看着她,像是在讽刺她的不自量力。 “来人,传令下去!江宴谋害龙嗣,打入冷宫,株连九族!”男人薄唇一张一合,吐出的话,却如同千年寒冰般令人不寒而栗。 侍卫破门而入,江宴震惊的看着东方景彻,她失声大喊:“不要!” 东方景彻没有说话,冷冽的凤眸直勾勾的睥睨着她。 “求求你,不要伤害我的家人,你要杀就杀我,不要伤害我的家人。”江宴咬唇跪在了东方景彻的跟前,却被东方景彻一脚踹开。 “啊……”江宴措不及防被踹到在地上,却一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烛台,顿时便朝她身上倒了下去,滚烫的烛液落在锁骨上,火辣辣的疼痛,紧接着宫裙上,快速被火烧着…… 倏然间的转变,所有人都惊了。 帘子迅速被火烧着,火光四射,江宴浑身欲火,疼得嘶喊了起来,她苍白的脸,扭曲狰狞。 “江宴!”东方景彻失声大喊,想要冲过去将火扑灭。 江宴却后退,浑身被火沐浴着,肌肤阵阵灼痛,烈火焚身,她疼得撕心裂肺,;脸上却是笑出来,字字泣血:“东方景彻,既然你那么恨我,那我就死在你眼前,你满意了吗?” 正文 第15章 皇后若死,你们全都跟着陪葬! 第15章皇后若死,你们全都跟着陪葬! 东方景彻瞪着的凤眸赤红,布满根根血丝:“救火!皇后若死,你们全都跟着陪葬!” 他低吼了一声,顿时所有人冲上去扑火。 不消一会,江宴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上,惨白的脸上,满是痛楚。 “去请太医!”他冷声下令,紧紧地抱住了江宴:“江宴,朕还不准你死,你要是敢死,朕就诛你九族,挫骨扬灰!” 这一刹那,东方景彻是彻底慌了。 那怕他痛恨这个女人到骨子里,却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! 透着泪雾,看着他慌张着急的模样,江宴却只觉得浓浓的讽刺。 不管是12岁那年,他许诺却不来,问鼎帝位,广纳群妃,忘了她。 还是16岁时,选秀场上,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。 亦或者是17岁,她求端王将她送进宫,却被他万般折磨羞辱,她从未像过此刻这般,恨过他! —— 陆女医匆匆赶来,看到满身是伤的江宴时,顿时就怔住了。 当下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,便给江宴看诊。 帘子外,东方景彻坐在软榻上,手里握着茶盏,深沉的俊脸铁青,散发出来的气息,犹如千年寒冰,令人不寒而栗。 任由她们谁也没想到,江宴竟然真的不怕死,那样的烈火焚烧着,她就不怕痛吗! 她就不怕他死了,他真的会诛了她的九族吗! “皇上,端王求见。”高海瑞硬着头皮对东方景彻说道。 端王东方景瑞就是东方景彻心中的一根刺,平时高海瑞都轻易不敢在东方景彻跟前提起,更不说是这个这个节骨眼上。 但奈何端王不依不饶,非要见到东方景彻,否则大有闯进来的姿态。 高海瑞实在没办法了,只好来给东方景彻禀报。 “让他滚!”东方景彻冷漠的吐出三个字。 冷冽的声音,让高海瑞浑身一抖。 “可……” 东方景彻睨了高海瑞一眼,冷声道:“高海瑞,你莫不是老糊涂了,连一个端王都应付不了了?” “老奴遵旨。”高海瑞道了句,便退了下去,当下不敢再说任何的话。 东方景彻目光紧紧地盯着帘子里面模糊的画面,捏紧了手中的茶杯:“江宴,朕不许你死,你最好就给朕活过来,否则朕说到做好。” 将近两个时辰,陆女医才从里面走了出来。 “皇后她如何了?”东方景彻急躁的问道。 眉眼间蓄满了担心。 “虽然及时救下,皇后娘娘的性命虽然无碍,但肌肤有灼伤,只怕是会留下伤疤。这一个月内,最好都莫要下榻,切记吹风让伤口碰到水,一旦感染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陆女医跪在地上,战战兢兢道。 白日里梅妃才刚没了孩子,东方景彻本就震怒。 如今皇后又被火给烧伤,陆女医彼时生怕会惹怒东方景彻,殃及池鱼。 “不能留下疤!”东方景彻沉着声,冷冷地对陆女医道:“她那样爱美的人,若是知道自己被火烧毁了肌肤,该有多绝望?朕要你将她的皮肤复原,不得留下半点伤疤!” 正文 第16章 心愧 第16章心愧 陆女医一愣,本想再说什么,但看着东方景彻很是难看的俊脸时,到口的话被她尽数咽了下去:“臣明白,定会尽最大的努力,不让皇后娘娘留下任何的痕迹。” “嗯。”东方景彻颔首,朝里面走了进去。 看到躺在榻上,浑身被包裹住,只露出脸的江宴,心疼的情绪布满了眼瞳,他轻轻地握住了江宴的手,“宴儿,朕错了,你醒过来好不好?朕不再冷落你了。” 可榻上的人儿,却仍旧昏迷不醒,注定回答不了他任何的话。 东方景彻的心一阵阵抽痛,轻抚着江宴苍白的脸容,十七岁的江宴,长着一张艳若桃李的脸,是东方景彻见过最漂亮的姑娘。 曾经,他对她一见倾心,立誓要娶她的。 他们之间,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? 东方景瑞那张脸,赫然浮现在了东方景彻的眼前,他紧握成拳的手咯咯作响,青筋尽暴。 —— 江宴这一昏迷,就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。 迷迷糊糊中,她像是做了一个梦,一个她跟东方景彻互相折磨,不死不休的梦。 可梦醒了,江宴才知道,那是真的。 并非只是个梦境,而是她痛不欲生经历过的! 睁开沉重的像是灌了铅的眼皮子,江宴入目便看见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庞,正满是担心的看着她,朝他温柔的问:“你醒了?” 和煦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,洒在她们二人的身上,有那么一瞬间,让江宴觉得,这是她的错觉。 但身体传来的疼痛,却清楚的告诉她,这是真的,眼前的是东方景彻! 只是,他又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的目光来看她?他那么恨她,厌恶她! 如今这个模样,又是想干什么?她还有什么,值得他图谋的? 江宴脸色苍白,她眼含讥讽的眼里,满是恨意的朝东方景彻冷笑:“东方景彻,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呢?这样,我就可以给梅妃的孩子陪葬,了却你们的心愿了不是吗?为什么不让我死呢?” “宴儿……” “皇上还是别这么叫我,臣妾担当不起。”江宴冷笑,身体缠着纱布,她联动都动不了,只要稍稍一动,就足以让她痛不欲生。 “你为什么要救我?东方景彻,你这么恨我,为什么不杀了我?为什么不让我死!只要我死了,这一切都结束了!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,也不会再伤害你宠爱的梅妃了,为什么不让我死了!要让我这么痛苦的活下去!”眼泪滑落,江宴痛苦的朝他咆哮。 “江宴!”东方景彻沉着脸,喝了江宴一声。 他握着江宴的手,深沉的凤眸,情绪复杂,但更多的,却是在心疼她,和愧疚。 心疼?愧疚? 他怎么可能会心疼她,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愧疚? “宴儿,不要闹了好吗?朕不会杀你,朕也不会让你死,朕要你好好的活着。你听到了,你不许死!” “为什么?难道你是看到我被你折磨成现在这幅鬼模样,愧疚了?想要可怜我了?哈哈哈,可我这样恶毒蛇蝎心肠的女人,有什么值得皇上您心疼的?” 正文 第17章 江宴,活下去 第17章江宴,活下去 说着说着,江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,她憎恨的看着眼前的帝王:“我早就该清楚,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而是主宰这天下的帝王。又有什么,是你舍不得的?东方景彻,我不该来的,我不该还以为你对我感情未变,我不该来这皇宫,嫁你为后的!” 她字字诛心,毫不掩饰的恨意,逼得东方景彻双瞳充血。 有那么一刹那,他真想掐死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。 可当真要下手……他却舍不得! 哪怕这个女人,一次次惹怒他,一次次令他难堪,他都舍不得真的要了她的命! “江宴,朕要你活下去,哪怕是拖着你这幅鬼模样都好,朕要你活下去。倘若你敢死,朕就要你江氏九族陪葬!” “你……”江宴瞪着含泪的明眸,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方景彻。 若东方景彻要她死,她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奇怪。 可偏偏眼前的东方景彻却要她活? 东方景彻俯瞰着她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江宴,朕说的没有忘,忘的人是你!负了当年承诺的人是你,不是朕!你别忘了,当年,是你自己不愿意进宫!” 东方景彻甩下一句话,转身离开了未央宫。 看着东方景彻离开的背影,江宴彻底僵在了原地,呆若木鸡。 他刚说的,是她不愿意进宫? 他何时,要她进过宫? 一连着三天,东方景彻都没有再踏足未央宫,但补品和赏赐却笼络不绝。 得知江宴醒过来的消息,公宫中的妃嫔都纷纷送来了贺礼。 而来拜见的,也一律让江宴让人挡了回去。 如今的她,没有任何心思去应付后宫这些女人! 江宴身体大面积被烧伤,虽及时救下,没有烧的很严重,但这段时间,江宴被包裹的紧实,根本不能乱动,只能躺着坐着,她甚至连走路都走不了。 这日,江宴用完膳食,正准备躺下继续睡,桃夭便从外面进来禀报道:“娘娘,诗情求见。” 闻言,江宴微怔,却并没有半点意外,淡淡的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 “是。”桃夭应声退下,不过片刻,诗情就从外面进来。 “奴婢见过娘娘,娘娘金安。” “起来。”江宴放下了手中的书籍,清冷的发话。 诗情应声起身,垂着的脸满是愧疚和自责。 诗情受伤后,就一直在偏殿里养伤,江宴一直没见她,而她受伤过重,也根本起不来拜见江宴请罪。 等如今恢复的差不多,准备来请罪的时候,不想却听到了梅妃流产,江宴被烧伤的事。 江宴问她:“近来的事,你都听说了?” 诗情低着头,又重新跪了下去:“都是奴婢的错,还请皇后娘娘责罚。” “呵呵,责罚?”江宴苦笑了一声:“诗情,抬起头看我,看着我的眼睛。” 诗情咬唇,眼眶红了一片,对上了江宴那双清明冷冽的明眸。 “娘娘……”她声音哽咽,满是哭腔。 江宴倏然站了起身,顾不得浑身的疼痛,扬手就给了诗情一个耳刮子。 ‘啪’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,诗情脸颊顿时便红肿了起来,鲜血从唇角溢出,她却紧咬牙关,一声不吭,默默地承受了下来。 “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?” 正文 第18章 世上本无后悔药 第18章世上本无后悔药 “奴婢该打,是奴婢忤逆了娘娘,害死了画意,令娘娘受伤,陷入困境。若娘娘不肯原谅奴婢,奴婢愿意以死谢罪!” “你错了!”江宴红了双眸:“诗情,你与我虽是主仆,但我自幼待你如亲妹,可你却罔顾我的意思,与端王来往。如今,你尚还敢大言不愧,以死谢罪!” “诗情,你这条命,是用画意的命换来的!为了让你活着,本宫不惜保你至此,就为了你这句以死谢罪吗?!你可知,若当日让人发现你来往的是端王的人,如今又是何等景象?” 话到后面,江宴几乎是用吼出来的,气的浑身都在发抖。 天子东方景彻忌惮端王,已非一两年的事。 当年五龙夺嫡,东方景彻险胜登基,但与端王的争端,这两年来从未断过。 她入宫以来,已经是步步如履薄冰,因前事更令东方景彻忌惮。 若知她在宫中与端王的人,再频繁来往。 到时候,出事的何止会是诗情画意,是她自己,更甚是江氏九族,都要跟着陪葬,划为端王一党! 尽管现在东方景彻对她态度有变,可在经历这短短一个多月的事后,她又还怎么敢,再跟入宫前那么天真?! 她气事情的莽撞,更气的是,她竟是不珍惜她自己的命! “娘娘……” “诗情,别再作践我们的情分。若再有下次,死的不止会是画意,或者是本宫。而是整个江氏九族,你退下吧,我不想见你。” 诗情画意皆是自由入宫,由江夫人选来陪伴江宴的贴身侍女,年纪相仿,一同长大,情分本就异于常人。 画意的死,诗情又怎会无动于衷,只是世上本无后悔药。 江宴怪她是应该的,确实是她错了。 若非当日,她违背江宴的话,今日又怎会是这等景象?只恨她当初竟是没想个周全,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去了,竟忘了她们在宫中的步步如履薄冰。 “奴婢谢娘娘恩典。”诗情磕头跪谢,退了下去。 却在跨出门槛的时候,顿了顿脚步,她想回头,最终还是忍住了,眼泪横流不止,她说:“娘娘,诗情对不住您。但请您相信,奴婢对您忠心从未更改。” 言罢,便退出了未央宫。 江宴方式被抽走了灵魂般,跌坐在榻上,被灼伤的肌肤阵阵疼痛,鲜血渗了出来,惊心夺目。 桃夭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,顿时就被吓傻了:“娘娘,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。” 言罢,她便匆匆的跑了出去,生怕有半分耽搁,便酿成大错。 江宴并没有阻拦。 陆女医匆匆赶了过来,便忙不迭的替江宴重新清洗伤口换药。 江宴紧咬着牙关,硬是没喊出一声疼,但精致的俏脸却惨白的渗人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,光是让人瞧着都觉得疼。 陆女医不禁有些佩服江宴了,但更多的却是心疼。 明明是尊贵的皇后,一国之母,怎就落得如斯下场? 而东方景彻对于江宴的态度,更是令人捉摸不透。 说是宠,但又每次来都起争执,让江宴落得一身伤。 说是冷落不喜,却又频频出现在未央宫。 想到此,陆女医轻叹了一声,将纱带绑好,她抬头慎重的对江宴道:“娘娘,您伤口尚未愈合,切记莫要再碰到伤口,若再次裂开感染的话,后果不堪设想。再者,伤疤便是用最好的药膏,都未必能够痊愈。” 正文 第19章 第19章 “留下疤又何妨?”江宴唇边勾起一抹嘲讽:“花为悦己者容,那人眼里若没有我,哪怕我冰肌玉骨,他也不会欣赏。若他眼里有本宫,别说是这满身的伤疤,便是本宫是个老妇,他也乐意陪着本宫。” 陆女医被江宴这番话给惊到了,瞪大了眼睛:“娘娘……” 将陆女医的情绪收在眼里,江宴也不在意,轻轻的笑着:“陆女医可是觉得,本宫像极了怨妇?” “臣不敢,还请娘娘恕罪。”陆女医跪在了地上,磕头请罪。 江宴尚未发话,一道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:“朕的皇后,何时竟是成了怨妇?” 低沉的声音,听不出情绪起伏。 陆女医见是天子驾临,忙行礼:“臣见过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 “免礼。”他道了句,便在床沿坐下,侧目问陆女医:“皇后的身体如何了?” 陆女医如实回答:“皇后娘娘身体并无大概,只要好生休息,按时服药,半月后便可下榻。” “嗯。”东方景彻颔首后,便挥了挥手,示意陆女医退下。 陆女医这才抱着药箱离开。 东方景彻凝着江宴问道:“身体好些了?” 低缓的语气,带着几分柔情,不复从前的冷漠摄人。 那日东方景彻的话从耳边浮起,复杂的情绪从眼里一闪而过,旋即,她又是那副淡漠嘲讽的模样:“皇上刚不是问了陆女医吗?又何必再问臣妾一次?” “江宴,你就非得要用这个态度跟朕说话吗?”东方景彻皱眉,音贝忽然间拔高。 江宴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样,讥讽的嘲弄的看着他:“皇上不满意吗?还是皇上想要臣妾惺惺作态,当做什么事情,都没有发生,继续卑微的哀求着皇上怜悯一下臣妾,给臣妾一丝宠爱吗?” “你!”东方景彻气结,怒气染上眉梢,但对上江宴那双似水杏眸时,他又硬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。 “皇上生气了?”江宴笑着问他:“皇上为什么不拿臣妾撒气呢?臣妾必定能够不会有半点反抗的。” 东方景彻深深地看着江宴,忽然间开口问道:“你就当真这么恨朕?” 恨吗? “对,我恨你。”江宴毫不犹豫的说道:“但我更恨我自己。” “宴儿……”东方景彻声音微涩。 突然间,江宴收敛了浑身的刺,目光耿耿的看着东方景彻,问道:“东方景彻,我问你,你哪日说的话,究竟是什么意思?你曾几何时,让我进宫?” 她恨东方景彻的薄情寡义,恨他的冷漠对待。 可是,这些天,她也沉思过了。 她坚持了这么久,若因为这点误会,实在不值得。 “你当真是不记得了?”提起旧事,东方景彻忽然间变了脸,眸色深沉。 江宴没说话,但言下之意昭然可揭。 “永旭三十六年,朕请旨向先帝赐婚,你可知晓,你父亲是如何答朕?”他看着江宴,冷笑了出声:“臣之幼女江宴三月前与端王定下婚约!” 正文 第20章 旧事 第20章旧事 “不可能!”江宴几乎是尖叫了出声,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景彻,震惊的瞪圆了眼睛。 “我从未与端王定下婚约,从来都没有!”像是想起了什么,江宴一下子便红了双眸,整个人都呆滞住了。 去年选秀,她落选而归,她偶从说漏嘴的管家口中听得了什么,但当时,她并没有听清楚,再追问的时候,管家却怎么都不肯说了。 只是,江宴从未想过,会与这事有关联! 难怪管家会说她可惜,让她莫要再想这事,断了入宫的念想! 果真是父亲骗了她吗?可若如此,他又为何突然间松口让她入宫了? 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江宴声音沙哑,含泪问东方景彻。 “你若不信,大可去问你哪位好父亲!”东方景彻有些嘲讽,“江宴,不管你信不信,我从来都没有负过你!”他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苦涩。 江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,忽然间高海瑞从外面进来。 “老奴见过皇上,皇后娘娘。” 东方景彻挥了挥手,示意他免礼:“如此惊慌,可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有战报,龚将军和张阁老正在御书房求见,还请皇上速速前去。”高海瑞战战兢兢的禀报道,说话间又不禁小心翼翼地睨了眼江宴。 似是怕惹怒她。 如今天子跟皇后难得不是张弓拔弩,但他却来横插了一脚,硬生生打扰了二人相处。 江宴深吸了口气,抢在东方景彻跟前说道:“既然皇上有事,便先去忙吧。” 见此,高海瑞才松了口气。 “朕晚些再来看你。”深深地看了江宴一眼,东方景彻便离开了未央宫。 殿内众人纷纷跪下恭送。 江宴躺在榻上,明明身体万般疼,心里万般累,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。 脑袋里,回转着的都是刚才东方景彻的话。 她知道她的父亲,一直想要让她嫁给端王。 却没有想到,她的父亲,竟会不经她的同意,擅自拒绝了东方景彻,甚至,不知会她一声。 回想昔日里的流言蜚语,在不知不觉中,她被世人牵扯与端王有染…… 江宴心渐凉,她不愿这么去想,她怕,事情真的会是她猜测的那般。 思绪千百回转,不知不觉江宴便睡了过去。 等东方景彻商议完事情,再到未央宫来的时候,小女人早就沉沉的睡了过去。 看着她连睡觉都皱着眉的模样,东方景彻只觉得阵阵心疼,抬手替江宴抚平了紧蹙的眉心。 “皇上,今个儿天不早了,您看可要回去早些歇息?再有两时辰,便该早朝了。”高海瑞提醒东方景彻道。 东方景彻没有说话,少许,才转身离开未央宫。 宫道上,东方景彻单手立于背后,他低声道:“高海瑞,你给朕说说,这端王,还留得吗?” 东方景彻低沉的声音,听不出情绪的起伏。 高海瑞却骤然怔住,诧异的侧目看向东方景彻:“皇上这是……”他问的小心翼翼,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,却是朝自己的脖子比了一个杀的手势。 正文 第21章 生疏 第21章生疏 东方景彻冷笑,言下之意昭然可揭。 “皇上请三思。”高海瑞沉声道。 “三思?朕把他留到现在,难道还不够三思吗!”东方景彻的目光倏然间冷了下来,如同千年寒冰般冷冽摄人。 高海瑞吞咽了下唾液,便听到东方景彻说道:“让孤狼的人出动,朕倒是想要看看,他还能顽强多久!” —— 江宴在未央宫静养了一个月,身体才逐渐恢复了过来。 不用再像是最初那样整天包扎的结实,伤口已经蜕皮,长出了粉嫩嫩的新肉开始逐渐复原。 但尽管用了最好的药,却还是残留着淡淡的伤疤,还没有消去。 桃夭看到她这个模样,眼睛都红了。 江宴瞧着好笑,便打趣道:“好端端的,哭什么?” “奴婢是替娘娘心疼,这好好的肌肤,怎就被毁成这样了。”桃夭吸了吸鼻子,溜圆的大眼睛,顿时就被眼泪给弥漫了。 看着这样的桃夭,江宴一瞬的恍惚,就像是画意还活生生在她的眼前一样! 江宴抬手替桃夭拭去脸颊上的泪:“早就不疼了,不过是留疤而已,又要不了命,如斯又有何妨?”她低低的说着,眉眼间的哀愁一闪而过,她苦涩的笑了笑,便将那些情绪敛了下去。 桃夭却被江宴这动作给吓到了:“娘娘……” 她作势要跪下去,被江宴拦住,道:“无妨,本宫这没那么多规矩。” 言罢,她又道:“回头你到内务府说一声,就到本宫内殿当差吧。”江宴性子喜静,因此身边一直就诗情画意两个贴身侍女,进宫后,她贵为皇后身旁本可有四位一等侍女,但她素来不喜身边多人,便一直没有提其他宫人进内殿伺候。 如今画意不在了…… 想到此,江宴捏紧了拳头,却没把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。 桃夭光顾着高兴,自也没有注意到江宴那细微的动作,忙跪下谢恩:“奴婢叩谢娘娘恩典。” 江宴淡淡的道了句让桃夭起身:“替本宫梳发吧。” “嗯。”桃夭笑嘻嘻地给江宴梳发,脸上堆满了笑容。 午膳过后,江宴让桃夭去将诗情叫了过来。 诗情听闻江宴要见她,顿时便惊住了,当下不敢有片刻的怠慢便赶了过来:“奴婢见过娘娘,娘娘万福。” 江宴让诗情起身后,便缓缓地道:“诗情,你与我生疏了。” 诗情眼眶泛酸,紧抿着唇,却说不出一个字来。 江宴继续道:“今个儿,我想起了画意,想起了我们在江府时候的日子。” “娘娘……”诗情红了眼:“奴婢知道错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,娘娘您原谅奴婢吧。” “你当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?”江宴声音很淡,像是在问诗情,又是在问她自己。 诗情咬着唇,哽咽着声音道:“娘娘自幼待我如姐妹,可我却只顾着自己,没有考虑娘娘的感受,私自做决定。罔顾了娘娘待奴婢的一片真心,实属不该。” 江宴眼眸倾斜,刚好看到了诗情攥紧着袖子的手,她睫羽轻颤:“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,便回来殿内当差吧。” “谢娘娘。”诗情欲要跪下谢恩,被江宴拦住。 诗情含泪的眼眸看着她,江宴道:“诗情,去给端王传个信,今夜亥时,本宫在未央宫等他。” 正文 第22章 东方景瑞 第22章东方景瑞 诗情愕然:“娘娘这是?” “一些早该了断的恩怨。”江宴抬头看向了窗外的繁花风景,流云广袖下的素手紧握成拳,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,她却仿似感觉不到半点疼痛。 眼眸冷的几分摄人。 “奴婢明白了。”见此,诗情也不再多问,颔首退了下去。 深夜,未央宫里极其安静,点着明明灭灭的烛火。 忽然间,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,江宴坐在榻上,静静的看着书,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。 不稍一会,一名穿着宝蓝色锦袍的青年男子,便从门外走了进来。 玉冠束发,脸庞深邃若刀削斧刻,与东方景彻的邪肆俊美不同,眼前的人,虽与他有着几分相似,但更为沉静儒雅。 正是当朝端亲王,东方景瑞。 东方景瑞目光落到江宴身上,便温声唤了句:“宴儿。” 江宴将手中的书籍放下,她站了起身,踱步缓缓朝东方景瑞走了过去:“你来了。” 淡漠而疏离的态度,落在东方景瑞的眼里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 清风朗月的眼眸苦笑道:“宴儿进宫后,便要与我疏离了吗?” “瑞哥哥此言差矣,宴儿不敢与瑞哥哥疏离。” 东方景瑞皱了皱眉,似乎想到了什么,他又问道:“听闻你受伤了,伤势如何了?可好了?”他话语满是担心,见江宴没说话,东方景瑞叹了口气:“我本该早些来看你的,但……” “但皇上没有给瑞哥哥机会,是吗?”江宴打断了他的话,目光灼灼。 她与端王东方景瑞的关系,向来不少人猜忌,而东方景彻又一直耿耿于怀,甚至认为她是东方景瑞派来宫中探取消息的。 如斯,又怎么可能不让人盯着她,或者让东方景瑞见她呢?再者说,她是皇后,本就不该再与外臣来往。 别说东方景瑞,她就连进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是不易。 见东方景瑞上前,她便下意识退了一步,如此疏离,东方景瑞又何尝不知江宴对他的顾忌。 东方景瑞颔首,俊朗的脸上几分自责,苦笑道:“是瑞哥哥没有用,竟是连来看你,都做不到。” “不。”江宴摇头,眼含讥讽:“瑞哥哥又怎么会没用呢?至少,本宫的一言一行,都在瑞哥哥你的掌控里,不是吗?” 捕捉到东方景瑞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,江宴却觉得满心的讽刺,心都在发凉颤抖:“瑞哥哥,你当真是我的瑞哥哥吗?” 她低喃的话,像是在问东方景瑞,却又更像是在问她自己。 东方景瑞深吸了口气:“宴儿,我待你是真心的。” “瑞哥哥可是觉得我今日咄咄逼人了?”江宴问他,语气却丝毫不客气。 她不知,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,胆敢在东方景瑞跟前放肆说话,早便没有说第二句的机会了。 可偏偏,她就是要仗着东方景瑞的不舍,仗着他那点执着,对他不客气! “瑞哥哥?不,我应该唤你端王殿下的。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哥哥,你也没有想过要当我的哥哥。”江宴低头拎起茶壶,给她们二人各自倒了杯茶:“端王殿下,难道进宫前夕,我与你说的话,难道还不够清楚吗?” 正文 第23章 他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第23章他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自定亲的年纪开始,东方景瑞便一直向她提亲,但每次都被江宴婉拒,只因她心里早就有了人。 在答应江宴,送她进宫的前一夜,他仍旧不死心,想要娶他。 但为了断了东方景瑞的念头,不让他在继续白费心机,江宴以死相逼,让东方景瑞想办法让她进宫。 她本想着,哪怕是个秀女,她也认了。 这样,她们二人都不必如此痛苦的煎熬着。 但没想到,竟然会是皇后之位,入主中宫。 她本以为,只要她进了宫,就会断了东方景瑞对她的念头。 却万万没有想到,东方景瑞竟如此执着,用此事来算计她,甚至令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甚至离间了她与诗情,间接害死了画意! 甚至这里面,还藏着许多,她甚至想都不敢去想的事! 眼前这个人,真的是她温润的瑞哥哥吗? “宴儿,你在怪我?”东方景瑞敛了笑意,认真的看着江宴,情绪几分复杂:“我不是有意让人跟着你,我只是担心,你一个人在宫中……” “是担心我在宫中过的太好,不愿意离开,甚至可能到你身边吗?” 江宴毫不掩饰的讥讽着东方景瑞,漂亮含泪的眼瞳恨意浮现,她咬唇道:“若你当心是担心我,为我好。那你为何不救画意?为何想要牺牲诗情?!为何要一次次算计我?就是因为你想要得到我吗?” 早前她不愿意那么去想,可见到看到诗情的时候,江宴就清楚。 有些事,她不去做,就不代表它不会发生。 终归,还是会有人代替她去的! “你明知我待诗情、画意二人如同亲妹,可你又是如何的?你为了让我恨东方景彻,你竟然连她们二人都下得了手,你当真是在保护我吗?” 江宴看着他,哽着声音,却字字泣血:“端王殿下,往事我不想重提。我知道你待我的真心和情意,但今日我见你,便是想要告诉你,别在我身上废任何心思了,我回应不了你的爱。甚至,我只会站在你敌对面,帮着东方景彻对付你而已,你又何苦?” “宴儿,你是在关心我吗?” 江宴愕然,没料到他竟是会如此说。 她僵在原地,东方景瑞却是步步朝她走近,突然间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。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江宴的耳背上:“宴儿,我是真的喜欢你,为何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?你到底要我如何,你才能接受我,只要你说,我一定会为你做到。” “你放开我。”江宴慌了,下意识想要将东方景瑞推开,但对方非但不放,反而抱的她更紧,将她桎梏在怀中:“宴儿,你就非得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吗?你当真就那么爱东方景彻吗?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!” “东方景瑞,放开她!”几近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,两人闻声看过去,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东方景彻铁青着从外面进来。 在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东方景彻快步上前,攥住江宴的手腕,将她从东方景瑞的怀中夺了过来,拥进了自己的怀中。 正文 第24章 东方景彻,你是瞎的吗 第24章东方景彻,你是瞎的吗 天子沉着脸,睥睨着他的眼神,正燃烧着熊熊烈火:“端王,你越矩了!” 四目相对,阴霾的情绪从东方景瑞的眼里一闪而过,他几乎捏碎了拳头,才忍下了内心的愤怒,哑声道:“臣不敢。” “究竟是不敢,还是不能?怕只有端王你自己清楚!”东方景彻冷冷的嘲讽着东方景瑞。 不等他说好,便又发话威胁道:“端王是时候该回去了,否则,若叫别人瞧了去,不知道的,还以为端王想要谋权篡位,强闯后宫,传出去,可有损你贤王的威名啊!” 东方景彻跟东方景瑞虽为亲兄弟,亦是君臣,关系向来水火不容。 而东方景彻又一直在意东方景瑞跟江宴早前的事,如今见到这等情景,又怎么可能不恼? 便是想要杀了东方景瑞的心情都有了! 东方景瑞目光朝江宴看了过去,但江宴却直接扭过了头,不愿意去看他。 决绝的态度,东方景瑞又有什么看不懂? 只是他不甘! 他爱了想了那么久的女子,到最后还是在他最为厌恶的人怀里,他如何能甘心?! 三人僵持着,气氛一瞬的沉静,江宴终究是哑着声音,抢在东方景彻之前开口:“端王殿下,还请回吧。” 若他不走,依照东方景彻的性子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 东方景瑞额头青筋尽暴:“臣先告退!”言罢,他便甩袖离开。 看着东方景瑞离开的背影,江宴低声说了句抱歉。 他的感情,她注定回应不了! 偌大的未央宫,顿时就只剩下东方景彻跟江宴二人。 “你放开我,你弄疼我了。”手臂被东方景彻攥的生疼,江宴想要将他的手给甩开。 “放开你?放开你让你投入东方景瑞的怀抱吗?江宴,你胆子可真不小,在这皇宫里,都还挡不住你想要见东方景瑞的心吗?!还是你就这么喜欢他?可用朕替你把人再叫回来?!” 东方景彻朝她低吼了一声,赤红的眼瞳布满着根根血丝,愤怒到了极致。 江宴微怔,一瞬有些懵,可却容忍不了东方景彻如此羞辱她的话:“我跟端王之间清清白白,信不信由你。若你不相信,你可以杀了我,或者废除我的皇后之位。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?”说到后面,江宴的美眸满是嘲讽。 两人气势张弓拔弩,谁也不让谁。 东方景彻低吼:“清清白白?那你为何叫他瑞哥哥!江宴,你胆敢说,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没有东方景瑞吗?!” “我为什么不敢?”江宴冷笑,抓住东方景彻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:“你摸摸这里,用不用我亲手掏出来给你看看,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?爱的是你,恨的是你,厌恶的也是你,最想见的也是你!东方景彻,你是瞎的吗?” “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对你的爱意?你害我至此,伤我至此,我一次次给你机会,一次次的原谅你,就是为了让你一次次的伤害我的吗?你难道就没有心吗?” “若东方景彻你当真不在意我,你就休了我也好,废了我也好,别让再让我看见你,从此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,别再折磨我了!我受够了!” 江宴字字泣血,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。 正文 第25章 对不起 第25章对不起 自幼父亲便说她蕙质兰心,聪慧过人。 从前,江宴便也自恋的觉得父亲说的对。 可现在,她却觉得,她是这世界上最蠢最笨的傻瓜! 否则的话,她又怎么会爱着东方景彻,容忍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她?!或者跟事情说的那样,她本可以有更好的结果。 她怎么就跟缺心眼一样,喜欢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! 东方景彻僵在原地,震撼的看着江宴: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 “呵呵,你若不信,便由你。”江宴冷冷的笑着,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,痛的她几乎要麻木了。 她不想再跟东方景彻这么纠缠下去了,不管是他还是东方景瑞都好,她都累了,累的几乎没有了力气。 不料,下一秒,东方景彻却是将江宴紧紧地拥在了怀里,“宴儿,对不起。” 对不起? 温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,她紧咬着唇:“东方景彻,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?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信任我吗?” “宴儿,对不起,我是气昏了头,才会说出那样的话,我不是有意的。我爱你,一直都爱你。”东方景彻紧紧地抱着江宴,好似一个不小心,她就会从他身边溜走一样。 将那些从前想要出口,却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,尽数说给了江宴听。 “你说真的?”江宴红了双眼,哽咽着声音问他:“东方景彻,你说的都是真的吗?你当真还爱我吗?” 她有些狐疑,不相信东方景彻说的都是真的。 若他心里有她,又怎么会像是之前那么对待她? 可若不是,他又为何要骗她? “嗯。”东方景彻放开了江宴,直视着她的眼睛:“宴儿,我没有忘记过你,从来都没有。我只是气疯了,妒忌疯了,才会一时糊涂做出那些事情,伤害了你。宴儿,你相信我,从今以后,我再也不会那般了,我是真的爱你。” “若是你反悔了呢?”江宴呆呆的问他。 若是反悔了呢? “任由你处置。”在她的注视下,东方景彻深情的道:“若我违背了今日的话,往后,便五雷轰顶,不得好死。” “你说的。” “我说的。” 四目相对,东方景彻低头吻住了江宴的唇,江宴下意识想要将东方景彻推开,腰肢却被他紧扣住,“别乱动。” 江宴,最后一次! 这是最后一次,若他再骗你,她日,你定当会亲手杀了他的!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着,顺从的闭上了眼睛,回应起了东方景彻缠绵神情的吻。 这一夜,东方景彻便宿在了未央宫里。 江宴的身体还没有恢复,东方景彻怜惜她的身体,自是不会强要江宴,便忍了一夜,抱着她便满足了。 五更天的时候,东方景彻就起身洗漱准备去上早朝。 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江宴,他低头在她诱人的红唇上烙下了一吻:“朕晚些再来看你。” 言罢,他下令让未央宫的侍女不要吵醒江宴,便离开去上早朝。 殊不知,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,江宴就睁开了眼睛。 正文 第26章 说好了的 第26章说好了的 静静的看着东方景彻离开的背影,唇边勾勒起了一抹弧度。 看不出是喜还是如何。 闭上眼睛,她又再次睡了过去。 等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日上三竿。 洗漱后,江宴便坐在铜镜前让桃夭伺候她梳妆。 待盘好发髻后,江宴突然间开口,“诗情,你说本宫带什么发饰比较好看?” 诗情微怔,像是没有想到江宴会突然间唤她一样,仲怔片刻便道:“娘娘带什么都好看。” “是吗。”江宴看着铜镜中映出来的人,声音淡淡:“你来替我簪发饰吧。” “诺。”诗情小声应了一声,便站到江宴的身旁,替她簪戴发髻,到上发钗的时候,她目光在一根银饰凤凰衔翠钗和一根碧色的兰花玉簪上时,却迟疑了。 “就那凤凰衔翠的罢。”江宴随口说道,诗情却没有将那根凤凰衔翠替江宴带上,而是道:“娘娘,兰花簪较为衬您今日的宫装。” 江宴的视线一直看着铜镜,甚至是镜中的人。见诗情这么说,她倒是没再说什么,而是默许了诗情的选择。 外头的丫鬟,却进来禀报道:“娘娘,梅妃娘娘与叶昭仪求见。” “不见,都让她们退下。”江宴冷冷的说道。 “可……”侍女还想再说什么,但被江宴瞪了一眼,顿时便禁了声,退了下去。 “娘娘,您封后以来,都未接见过妃嫔的朝拜,也不见她们,这样长久下去,会不会不太好啊?”桃夭小心翼翼地问江宴。 毕竟历朝历代,还没有过任何皇后像是江宴这样,从不曾让妃嫔来请安,甚至,连见都不见,每次都是让她们这些做宫人的打发走。 桃夭生怕长久下去,就让人把这个拿来做把柄,那便不好了。 桃夭的心思江宴岂是不知? 只是,现在的她,当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女人。 淡淡说道:“有何不好?本宫不是不想见她们,只是本宫身体抱恙,没有精力招呼她们。” 见此,桃夭便也不知再说如何是好。 便禁了声,安静的在一旁给江宴扇扇子。 晚膳的时候,东方景彻却是来了。 “皇上可用膳了,可要一起?”江宴放下筷子,朝东方景彻问道。 东方景彻颔首,在江宴的身旁坐下,问她:“身体可好些了?” 虽然外伤已经差不多痊愈,但东方景彻见她这几天脸色却不太好,今有尤甚,却不免有些担心,扭头对一旁的高海瑞道:“高海瑞,去将陆女医宣来。” “不用了皇上,我真的没事。”江宴拦住了他,觉得东方景彻有些大惊小怪,“可能是旧疾发作,不碍事的,又何必让陆女医白跑一趟?” “当真不用?”东方景彻有些不放心,江宴却坚定的点头,“皇上就饶了臣妾吧,近日臣妾都快成药罐子了,连呼吸都是药味,就不能让我多歇个几天,又要拿药来灌我。”江宴不满的道。 “你啊。”东方景彻刮了刮江宴的鼻子,有些拿她没办法。见她实在不愿意,就没再让高海瑞去太医院宣人。 “皇上突然对臣妾这么关心,臣妾要受宠若惊。” “宴儿?”东方景彻顿时皱眉,神色紧张的看着江宴:“昨夜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?” 正文 第26章 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第26章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“是啊,说好了。”江宴眨了眨眼,故作不满:“可我却没说,要立刻原谅你。” 东方景彻一下子便握住了江宴的手,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。 坐在东方景彻的大腿上,江宴俏脸微红:“你……” “嗯?”东方景彻勾着唇角,俊美的脸上几分邪肆:“朕的爱妃,这是不满?” “不敢。”江宴瞪了他一眼。 两人的一来一往,落在未央宫的宫人眼里,皆是松了口气。 往昔每次东方景彻来,都必定会与江宴起争执。 这简直是让宫人们又惊又喜,方才看到两人的气势,还以为又要再争执起来。 不过幸好,这次并不似从前那样。 “我知我从前对你太过份,今后必定不会再那样待你。我的好宴儿,莫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?往后你说什么,我都依你。”东方景彻软下了声音态度,温柔的哄着江宴。 看着这样的东方景彻,有那么一瞬,江宴都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。 但好在,这一切都是真的。 她跟东方景彻,终于不是从前那般了。 “嗯,我相信你。”江宴靠在他胸膛低低的说道:“东方景彻,你莫要再负我。” 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那样的伤害。 可偏偏,她却爱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,飞蛾扑火在所不惜。 “我答应你。”东方景彻握紧了江宴的小手。 宫人见此一幕,纷纷都退了下去,省的留在这里,打扰帝后的相处。 而接下来的一个月,东方景彻几乎是每日都来未央宫。 即便是处理事情到深夜,江宴已经睡下,都会出现,只静静的呆一会便离开。 这种转变,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不满,其中最愤怒的莫过于梅妃了。 听到贴身侍女带回来的消息,气的当时便将手里的琉璃杯砸了出去:“贱人!” “娘娘息怒。”昭月殿的宫人吓得纷纷跪了下来。 梅妃铁青着脸一脚踹在了跪在自己跟前的贴身侍女红玉身上,怒道:“息怒?皇上都要被江宴那狐媚子勾的神魂颠倒了,你让本宫息怒?!” 红玉措不及防的摔倒在了地上,琉璃茶盏的碎片刺进手臂里,当下血液便涌了出来,疼得她咬唇眼泪直流,却碍于梅妃的怒气,并不敢哭出来,重新跪在了地上。 “贱人!”梅妃扫落了案桌上的东西,仍旧不能平息内心的怒气,冷声道:“去御书房,本宫要见皇上,本宫就不相信,皇上真的被那狐媚子给勾了魂魄!” 说完,她便带着宫人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。 一想到江宴那贱人害的自己没了孩子,东方景彻非但不帮自己讨一个公道,甚至还被江宴勾走了魂魄,日日宿在未央宫,独宠江宴一人,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,她就想将江宴给掐死。 恨她恨到了骨子里! 她一定不会放过江宴的,她要她给她的孩子陪葬! 梅妃一腔怒气和不满,却完全没有想到,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。 若不是她挑衅算计江宴,她又怎么会流产?若不是她处处与江宴为难,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? 况且,江宴也为了这事,险些丢了性命。 只把这些责任,全都推到了江宴的身上! 御书房。 小太监从外面进来,禀报道:“陛下,梅妃娘娘殿外求见。” 正文 第27章 不甘 第27章不甘 东方景彻眉心微蹙,刚拿起奏折的手顿了顿,“梅妃?她怎么来了?” 他抬起眼皮子睨了眼传话的小太监,淡声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 “诺。”小太监应了声,便退了下去。 不稍片刻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梅妃,便走了进来:“臣妾见过皇上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 “爱妃免礼。”东方景彻道了句,便将奏章合起放下。 梅妃起身走到了东方景彻的跟前,眼含泪雾可怜楚楚的看着东方景彻。 东方景彻扬了扬眉:“爱妃来找朕,可是有何事?” “没事臣妾就不能来见皇上了吗?”梅妃满是委屈的道:“皇上都好久不曾到昭月殿来了,臣妾日夜思念着皇上,皇上不来,臣妾只好自己来了。” 梅妃出身尊贵,又是第一个进宫的妃子,自觉的自己在东方景彻跟前是不同的,如今东方景彻频频前去未央宫,对她不闻不问,也不帮她小产的孩儿报仇,心中自是不满。 当下见到东方景彻,便一股脑的委屈想说诉说。 “近日朝中事多,倒是朕冷落了爱妃了。”东方景彻抬手替梅妃拭去眼角的眼泪:“乖,是朕的不是。” “那皇上今日便去臣妾哪儿歇着可好?” 梅妃见东方景彻蹙眉,当下便道:“皇上可是厌恶臣妾了?是怪臣妾没保护好皇儿,让他没能到这世上来,所以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臣妾了?”说罢,梅妃便委屈的抽泣了起来。 提起梅妃那流掉的孩子,东方景彻脸色微变,“爱妃,事情已经过了,便莫要再提了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 “可是皇上都许久不曾到昭月殿来了,却日日宿在未央宫。皇上难道是忘了,是皇后她害的臣妾没的皇儿吗?皇上答应过臣妾,会给臣妾皇儿一个公道,可是皇上您怎么可以夜夜……” “够了!”东方景彻的声音冷了下来,打断梅妃无休止的哭诉指责:“事情已经过了就莫要再重提,皇后不知你怀有身孕,也并非是故意让你没了孩子,她也有了应有的惩罚。” “她有什么惩罚?皇上,臣妾的孩子死了,可江宴她却还好好活着!”梅妃突然间拔高了音量,漂亮的眼眸里,全都是对江宴的恨意。 如果不是江宴,她就能生下皇长子。 东方景彻必然会对她更加宠爱,加上她们龚氏的势力,不假时日,这皇后之位便会是她的,她的孩子就是太子! 可因为江宴,全都没有了! 她盼了三年的孩子,就让江宴给亲手害没了! 她又怎么可能容忍,她心爱的男人,却还日日宠幸着江宴这个罪魁祸首?!她不甘心,凭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让江宴那贱人占了去? “闭嘴!”东方景彻俊脸铁青:“梅妃,朕知道你痛失爱子心切,但也不能如此口不择言!还是梅妃就当真以为,你做过些什么,朕都不知道吗?!” 他阴鸷的凤眸盯着梅妃,冷冽的话语,如晴天霹雳打在梅妃的身上,她瞪着美眸,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景彻。 东方景彻扭头没再看梅妃,冷声发话道:“高海瑞,送梅妃回昭月殿。” 正文 第28章 冤家路窄 第28章冤家路窄 “皇上……”梅妃震惊的看着东方景彻,有些难以置信,他不安慰她,不替她讨公道便算了,竟然还要赶她走? 高海瑞冷汗直飚,忙过来打断梅妃的话,强行劝道:“梅妃娘娘,请吧。” “你……!”梅妃气结,但高海瑞却一直在向她使眼色,示意她不要再惹怒东方景彻。 近日朝中事多,东方景彻本就心烦不已,又怎听得梅妃这些怪罪指责的话?更何况,这事本就是个意外,而江宴也因为这事差点送命浴火焚烧。 梅妃此时不依不饶,岂不是存了心要触东方景彻的逆鳞吗? “既然皇上不愿意见臣妾,臣妾走就是了。只是皇上真的能忘了我们无辜惨死的皇儿吗?臣妾不甘心,江宴她害的我没了孩子,皇上却日夜宠幸她,究竟是置臣妾于何地?” 梅妃含泪说完,便甩袖子离开了御书房。 东方景彻捏了捏眉心,目光落在奏章上时,更沉了几分。 抬手便将奏折扔在了地上:“朕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想反了!” “皇上息怒。”高海瑞忙劝道。 “息怒?这都要把刀架到朕的脖子上了,你让朕如何息怒?”东方景彻俊脸铁青,指着那些奏折朝高海瑞道:“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!” 高海瑞吞咽了唾液,额头冷汗直流。 东方景彻冷笑:“看来朕对他们果然都是太宽容了,以至于让他们一个个都想要爬到朕的头顶上来撒野了!传令下去,让户部尚书张铎,右相谢林,镇国将军龚盛到御书房来!” “是。”高海瑞应声退下,朝杵在一旁的几个小太监使了眼色,让他们把地上的奏章给捡了起来。 “……” 江宴在未央宫呆了两个月余,见外头的天气甚好,便准备到御花园里散步。 却没有料到,竟然冤家路窄,碰到了梅妃。 “许久未见,皇后娘娘气色可真好啊。”梅妃沉着脸,阴阳怪气的朝江宴开口,却连行礼都不行,微扬起的下巴高傲张扬,丝毫不将江宴放在眼里。 江宴淡淡的看着梅妃,出口的话却丝毫不客气:“梅妃是不是忘了,宫中所有妃嫔,见了本宫都要行礼?” 梅妃顿时瞪圆了眼睛,突然间便笑了,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样。 行礼? 江宴这个贱人竟然敢叫她给她行礼? “你也配?!”梅妃想也没想,便讥讽出口:“还是你以为皇上宠幸了你几次,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?敢让我给你行礼?!你配吗!” “哦?”江宴也不恼,略一挑眉道:“梅妃这是想要藐视宫规吗?若本宫没记错的话,梅妃以下犯上,本宫是可以处罚的吧?” 桃夭在一旁附和道:“娘娘说的没错,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,执掌凤印,若有妃嫔胆敢以下犯上,藐视宫规,娘娘可以责罚。” 主仆二人,你一言我一语,气的梅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恨不得掐死她们二人,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。 江宴闻言,冷冷的看着梅妃:“梅妃这是想要以下犯上么?” 正文 第29章 凤威 第29章凤威 “臣妾见过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万福金安。”尽管不甘,梅妃更还是跪下行礼。 她不服气江宴这种名声尽败的女人,怎么就命好当了皇后。更恨她害死了她腹中胎儿! 但宫规森严,饶是她不满江宴,也不敢让她把藐视宫规这个罪名扣在她的头上。 唇边勾起一抹弧度,江宴眯了眯眼眸:“免礼吧。” 梅妃恨恨地看着她:“江宴,你别以为你用宫规压着我,便能拿我如何!你害死我的孩子,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 她满是恨意的眼眸,恨不得将江宴千刀万剐。 江宴直视着她的眼睛,丝毫不回避:“梅妃,你说我害死你的孩子,可你别忘了,若非是你自己算计我,你又怎么会小产?这一切,终归是你自己咎由自取。” “你!”梅妃脸色大变,上着精致妆容漂亮的脸蛋,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扭曲。 江宴冷笑,步步朝她走近:“梅妃,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,可自本宫入宫以来,你便屡次挑衅,与本宫为难,陷我入困境。这些本宫都可以不跟你计较,可你千不该万不该,便是害死了本宫的画意。” 她明眸冷冽,如同淬了毒的利刃,攻破梅妃的围墙,直震她的心脏灵魂。 “你不会放过本宫,你可觉得本宫又会放过你?” “你想干什么?”梅妃咬牙切齿的看着江宴,江宴倾身在她耳畔说道:“梅妃,你间接害死你的孩子,你就不怕你那还没有成型的皇儿,夜半会找你哭诉吗?你就不怕画意的冤魂,会找你报仇吗?” “你!” “呵。”江宴冷笑了一声,转身便离开。 梅妃僵在原地,脸色难看至极,流云广袖的素手紧握成拳。 “娘娘,您刚才实在太霸气了。”桃夭笑着对江宴说道。 往昔里,东方景彻对江宴的态度诡异莫测,以至于宫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,都不将未央宫的人放在眼里。 如今江宴盛宠后宫,早不同往日。 可刚刚梅妃的气势,桃夭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颤,生怕江宴就这么让梅妃欺负了去。 但万万没有想到,江宴竟是霸气的让梅妃连连吃瘪。 想起梅妃刚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,桃夭便觉得好笑。 江宴敛了神色,声音淡了下来,对桃夭道:“往后都尽量避着梅妃的人罢,莫要与她正面冲突。” “娘娘,这是为何?”桃夭不解江宴的用意,满脸疑惑。 “她终究是龚氏的嫡女,如今皇上还需要龚氏。”淡淡说了句,江宴便不再解释。 梅妃心胸狭隘,出身高贵,仗着是龚大将军的嫡女,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。 如今,她们水火不容,她在她这里讨不到好,免不得会像是之前那样,找她的侍女为难。 她不怕梅妃,甚至梅妃有多想弄死她,她也有多想将她千刀万剐,并不怕她找麻烦。 可却不得不防,她像是之前那样对她身边的人下黑手! 发生了刚才的事,江宴也没了心情再赏花,便直接回了未央宫。 将就寝的时候,却听闻东方景彻来了。 江宴刚准备起身去迎接,便见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:“宴儿。” 正文 第30章 家书 第30章家书 “皇上。”江宴起身,便要东方景彻行礼,被东方景彻拦住:“说了多少次了,见到朕无需行礼,怎忘了。” “规矩不可无。”江宴浅笑道,并不在这事情上多解释。 知她心事,东方景彻皱了皱眉,也没多言。 反倒是问她:“今日梅妃可是为难你了?” 江宴唇边勾出一抹苦笑:“她恨我,视我为眼中钉,我屡次拒她于未央宫前,她难得见到我,自不愿意善罢甘休。”说完,她抬头看向东方景彻:“可是让皇上为难了?” “没有。”东方景彻握住了她的手,四目相对,他深情的看着她:“宴儿,以后便唤我的名讳即可,如我待你这般。” 天子的名讳,便是连亲母太后都不可轻易唤。 江宴倒是没有想到,东方景彻会这么对她说。 毕竟,如今她虽然跟东方景彻破镜重圆,到底比不得昔时少年时的境况。 颦蹙了下秀眉,她话还没有出口,便被早已经看穿她想法的东方景彻抢先一步道:“不许拿规矩敷衍我。” “好。”江宴深吸了口气,没再推脱:“景彻。” 东方景彻唇边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:“嗯?” “你还怪我吗?梅妃的孩子,虽然不是我亲手害的,却与我有间接关系。那是你的长子,你心会存有芥蒂吗?”自从江宴醒来后,这两个多月里,不管是东方景彻,还是她,谁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件事。 今日梅妃重提这事,也间接提醒了江宴,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,她们谁也没办法将这些抹掉。 东方景彻真的不会怪自己吗? 若没有发生那日的事,兴许再过几个月,那孩子便可以出世了。 东方景彻认真的看着她,出口的声音坚定而冷漠:“宴儿,朕的嫡长子,只能由你生。” 江宴闻言怔住,总觉得这句话,哪里有些奇怪,可她又说不上来。 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,却听东方景彻道:“莫要再想这事了,既然已经过去,就过去了。从前你我皆有误会,我们谁也不相信说的话,但宴儿,现在,我想相信你。你是我的女人,若我连你都保护好,我这皇帝不做也罢!” 一抹肃杀之气从他湛墨的凤眸里一闪而过,快的,连江宴都捕捉不到。 “嗯。”她点头,心里觉得暖暖的。 但一想到梅妃,江宴却觉得一阵头疼。 她欢喜跟东方景彻重归于好,却不能忽视掉,这后宫里的女人。 东方景彻登基三年,后宫妃嫔虽不算多,却有品级的,却也有十几位。 江宴正苦恼着,要怎么处置这后宫里的女人时,朝廷上却传来了消息。 左相安德鑫贪污被查,牵连九族,被下了牢狱。 彼时朝廷正一片哀嚎,人人战战兢兢,生怕这下一个,便会自己。 而此时,江宴收到了来自于父亲的家书。 江宴修长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案桌,发出的声响富有节奏,却听得未央宫众人提心吊胆的。 尤其是,如今的江宴沉着漂亮的脸,风波暗涌,仿似随时会爆发的一样。 “娘娘,可是出什么事了?”诗情给江宴倒了杯茶,犹豫了一下,轻声问道。 正文 第31章 后宫不得干政 第31章后宫不得干政 江宴睨了眼褐色的茶汁,馨香入鼻,却不是她喝惯了碧螺春,而是一种她没喝过的新茶。 未央宫是何时换的新茶? 思绪千百回转,江宴沉着声音,冷静的道:“皇上有意清除端王一党,江氏怕要出事了。” 落下的话语,却是惊得诗情脸色惨白,有些难以置信:“娘娘,这会不会是谣传?皇上如今对您宠爱有加,怎么会……” 后面的话,诗情没有说出来,但言下之意昭然可揭。 江宴闭了闭眼眸,将信纸用火焚烧成灰:“后宫不得干政,如何处置,是皇上的事。” “娘娘……”诗情瞪圆了眼睛。 不料江宴突然间抬头,冷冷的看着她。 诗情咯噔了一下,微咬着唇:“娘娘,您看着奴婢做什么?是奴婢脸上有东西吗?”她佯作不解。 “诗情,你会背叛我吗?” 诗情坚定的道:“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,至死不渝。” “既然如此,今日的话,你便烂在肚子里。”江宴深吸了口气,闭上了眼睛:“我乏了,你退下吧。” 诗情原本还想要说什么,但见江宴下了逐客令,倒也没有再说什么。 睨了眼江宴刚端起的茶盏,低垂着眼眸,应了声,便退了下去。 未央宫骤然便安静了下来。 江宴睁开了眼睛,将发髻上的兰花簪拔了下来,放进了一旁的茶杯里,顿时,碧色的兰花簪便黑了起来。 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江宴紧紧地攥住了兰花簪。 “拿下去处理了,注意别让人瞧见。”江宴对桃夭说道。 桃夭紧紧地捂着唇,溜圆的大眼睛看着江宴,“奴婢明白了。”应了一声,桃夭便小心将兰花簪收好,端起茶杯退出未央宫。 却没有看到江宴越发冷冽的明眸,那里,透着层层杀伐之气! 朝廷如今人心惶惶,后宫自也人人自危,都缩在宫殿里不敢冒尖,生怕出事。 毕竟这朝廷与后宫,自古都息息相关的裙带关系,任由一方出了事,另外一方就别想能周全。 而这个时候,东方景彻的生辰也快将到了。 天子寿辰,自是不同凡响。 江宴寻思了下,便也不再对所有妃嫔避而不见,在众人来请安的时候,便没让桃夭拦着,反而让她们每日来请安。 这日,东方景彻去上朝后,江宴刚梳洗好,妃嫔便陆陆续续结伴过来请安。 江宴端坐于首位,便见到了十多个打扮或清丽,或者妖娆妩媚,温柔可人的妃嫔。 “都来齐了吗?”江宴呷了口茶,淡淡的发话。 众人噤声不语,桃夭小心翼翼地提醒道:“娘娘,还有梅妃娘娘没有来。” 梅妃向来不把江宴放在眼里,甚至是与她作对。今日江宴召集所有妃嫔,她自然不会愿意如江宴的意,便告病没有来。 江宴与梅妃的恩怨,这后宫的妃嫔多多少少都有听闻。 听到桃夭这么说,任谁也没有接话,皆是低着头。 江宴颔首,并没有多问这个,而是转头看向了在座的妃嫔,环顾了一周后,她道:“本宫身子薄弱多病,自虽进宫四月余,没想却今日才见到各位妹妹。各位妹妹,想必不会跟本宫计较吧?” 正文 第32章 梅妃,你放肆! 第32章梅妃,你放肆! 她含笑的话落下,一众妃嫔忙道:“娘娘凤体有恙,臣妾们自恨不能代娘娘受苦,又怎会怪娘娘,娘娘这话,可要折煞臣妾们了。” “既然如此,本宫便放心了。” 见众人没吭声,江宴便道:“再过一个多月便是皇上的寿辰,今日召见你们,亦是为了这事。” 说起天子寿宴的事,众人纷纷都来了兴趣,朝江宴看过去。 “往年都是谁负责寿辰的布置筹备?” 坐在左侧的叶昭阳起身道:“回娘娘,是臣妾与梅妃娘娘共同筹备。” “那么今年便由你与孙嫔一起筹备吧。” 被提到的孙嫔有些受宠若惊,当下便起身谢恩:“臣妾必定不会辜负娘娘您的期望。” 江宴颔首,又交代了一些事,便让众人离开。 “娘娘,您怎么不自己置办,反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,交给了叶昭仪和孙嫔娘娘?”桃夭有些不解地看着江宴。 毕竟这可是讨天子欢心的事,桃夭原本以为会是江宴自己亲自动手,没想到她却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,交给了其他人来。 一时间,桃夭竟是不知道江宴的用意了。 “本宫身体未愈,没有精力操办。”江宴淡淡道。 桃夭瞪圆了眼睛,却见一旁的诗情捂嘴轻笑。 顿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 而江宴把东方景彻寿宴的事情,交给了叶昭仪和孙嫔置办的事,不过半天的时间,就在这皇宫里传遍了。 原本借口在昭月殿里梅妃一听到这个消息,顿时便砸了茶杯,只恨不得冲到未央宫掐死江宴。 该死的,竟然敢不问她,就把这事交给了叶昭仪跟孙嫔那贱人! “娘娘请息怒。”红玉小声的劝道。 “呵呵,息怒?本宫该怎么息怒?江宴那贱人,根本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!”早知道今日竟然会趁她不在把寿宴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办,无论如何梅妃也不会不去的。 “去未央宫,本宫要见那贱人!”话音落下,梅妃便一脸怒气冲冲赶到了未央宫。 出乎意料的,江宴竟然没有让人拦她,而是让她直接闯进了宫殿。 看到慵懒的倚在软榻上的江宴,梅妃咬碎了一口银牙:“江宴,你竟然将置办寿宴的事情交给了叶昭仪跟孙嫔,你……” 江宴抬起眼皮子看了梅妃一眼,出口的话,不怒而威:“梅妃这么生气做什么?难道本宫做什么决定,还需要过问你吗?” 梅妃一愣,便听江宴继续道:“自古以来,本宫还没有听说过,皇后做何决定,还要跟你一个妃子商量禀报。” “你少用后位来压我,若没有皇上的宠爱,你什么都不是!” “梅妃,你放肆!”低沉夹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。 两人一回头,便见到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东方景彻从外面走了进来。 正铁青着脸,沉沉的盯着梅妃。 梅妃脸色一白,顿时屈膝跪下行礼:“臣妾见过皇上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 “恕罪?朕看你是根本没有把朕放在眼里!” “臣妾不敢。”梅妃惨白着脸,声音都在颤抖。 万万没有想到,东方景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未央宫里。 若是知晓,梅妃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说出方才那番话的。 “不敢?朕看你倒是想要爬到朕的头上撒野了!”东方景彻俯视着梅妃,忽然间下令:“来人,梅妃以下犯上,胆敢冒犯皇后,禁足一个月,抄写宫规三遍!” 正文 第33章 赠卿红鸾绳 第33章赠卿红鸾绳 “皇上!”梅妃尖叫了一声,瞪着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景彻,像是没有想到东方景彻竟然真的会罚她一样。 看着东方景彻冷若寒冰的眼神,梅妃忽然间想到了前几日,她父亲让她在宫中,切记莫要惹事生非的话,心中一片冰凉。 任由着宫人将她押下去,都反应不过来。 未央宫内一片肃静,江宴走到东方景彻的身旁,闻声对他说道:“皇上刚才不必罚梅妃娘娘的,否则传出去,龚将军……” “无妨。”东方景彻打断了江宴的话,显然不想提龚将军,也不想让江宴给梅妃求情。 “梅妃刁蛮跋扈,往昔里朕念着她无甚大错,便且由着她。但近日来,她非但没有任何收敛,反倒是越发放肆了,若再不整治下,怕她都快要忘了,这大齐皇朝,究竟姓什么!” 江宴见东方景彻脸色不太好,又想到了今日朝廷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,听闻梅妃的父亲龚将军也受到了牵连,便明白东方景彻的怒意来自于哪里。 江宴倒了杯茶给东方景彻:“喝杯茶吧,瞧你都气的脸色都那么看。” “还是宴儿心疼我。”东方景彻摸了摸江宴的素手,端起热茶轻呷了一口,肃声说道:“这次寿宴,各国都会派出使者来进贡,你也费点心思盯着些。” “景彻这是嫌弃我懒了吗?”江宴挑眉,佯作不悦道。 却被东方景彻拉进了怀里,深邃的凤眸睨着她:“你性子素来散漫小气,我可不敢恼你,若是气着你了,怎知你要怎么折腾我?” 东方景彻轻笑的话,令江宴顿了顿,恍惚间想到了当年初相识的时候,他的箭矢刺破她最喜爱的罗裙,她硬是耍计谋让东方景彻的马儿受惊,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事。 瞪圆着眼睛,她扬眉道:“你还记得?” “与你的点点滴滴,我都记得。”东方景彻眉目温柔,握住了她白皙的素手,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用红绳编制着红豆的绳索,东方景彻系在江宴的手腕上。 低沉的声音满是深情:“赠卿红鸾绳,一生与卿好,宴儿,我没食言。” 江宴一瞬的错愕,竟是有些缓不过神来,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东方景彻,翕动着红唇,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。 东方景彻环住了江宴的腰肢,低头吻住了她的唇:“宴儿。”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,吻着她的脖子耳背,酥酥麻麻的触感,让江宴顿时从迷离中惊醒。 她俏脸羞红,下意识想要将东方景彻推开:“皇上,天……天还没黑。”她说的委婉,却是想要拒绝东方景彻的求欢。 “那便白日宣淫。”东方景彻唇角勾起的弧度邪肆俊美。 自江宴受伤后,哪怕重归于好,夜夜宿在一起,东方景彻都怜惜着江宴没有碰她。 但今日,他不想忍着了,这是他的女人,他想要她! 言罢,便将江宴拦腰抱起,朝榻上走了过去。 东方景彻修长的手指解着江宴的罗裙,在她身上游走,江宴咬着唇,一时间有些不适应,想要把东方景彻推开。 但在男人的引导下,她便逐渐适应,回应起了东方景彻。 直到那股疼痛传来,江宴疼得呻吟了出来,疼得想要将东方景彻给踹下床。 耳畔却传来男人含着情谷欠,显得格外磁性性感的声线:“宴儿,抱紧我。” “嗯……”江宴溢出娇媚如水般诱人的口申口今,抱住了东方景彻精瘦健硕的劲腰,承受着他的索取和给予。 两人欢好的次数极少,她还不能完全适应,尽管东方景彻动作十分的温柔,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,但还是让江宴承受不住快要昏厥过去。 等清洗好身子,江宴躺在东方景彻怀里,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铅般,困得不行。 东方景彻轻抚着江宴后背上的伤,愧疚的神色一闪而过,他吻了吻江宴的额头:“还疼吗?” 正文 第34章 太后 第34章太后 “早便不疼了。”江宴摇了摇头,声音轻柔:“你无需自责,我早就不怪你了。” “你不怪我,可我却怪我自己,若当日我相信你,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。宴儿,你可知道那时,我有多怕,你会永远离开我?” “我知道。”十指紧扣缠绕在一起,江宴换了个舒服的位置,枕着东方景彻的肩膀:“但都过去了,只要现在以后,你对我好,从前的事情,都不重要。” 江宴向来心宽,尽管东方景彻伤她良多,但她不愿意活在那些仇恨里,与其你死我活,何不如恩怨相忘江湖,重新来过? 只是想起画意,江宴眼里便布满了哀愁。 只可惜,她永远都活不过来了! 但这些话,江宴并没有说出来,而是将她放在了心底的最深处。 东方景彻揉了揉江宴的头发,轻声对她说道:“睡吧。” 江宴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日上三竿。 东方景彻早就去上朝了。 双腿间的酸痛传来,就让江宴心想起了昨夜的时,小脸都不禁染上了一层薄红。 但看着,要系在手腕上的红鸾绳,唇边又溢出了甜甜的笑意。 赠卿红鸾绳,一生与卿好。她们定情时,东方景彻送了她一条红鸾绳时,对她说的。 这些年,她以为东方景彻早就忘记了,却没想到,他还记得。 想起那条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,再也找不到的红鸾绳,江宴抿紧了唇,这次,她再也不能把这条红鸾绳给丢了。 这是她们定情的信物! 得知了江宴跟东方景彻昨夜同房的事,未央宫上下的宫人脸上都挂着笑意,一颗心也算是踏实了。 只要江宴受宠,这宫中,便没有人胆敢欺负到未央宫来,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众人何乐而不为的事。 而彼时,梅妃因为以下犯上,不尊敬皇后被东方景彻禁足昭月殿的事情,同时也传遍了整个皇宫。 令其他还在观望的妃嫔清楚的认识到,这后宫里,终究还是以江宴这个皇后为尊。 同时也都纷纷庆幸,早前并没有跟梅妃一样得罪江宴,否则,这倒霉的还是她们。 毕竟,她们可都没有梅妃那样令人羡慕的家世,和她那般受尽宠爱。 同时,这事也传到了朝廷上。 连一向在佛堂里吃斋念佛的太后都惊动了,召了江宴到长乐宫。 “儿媳见过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万福千岁。”江宴跪拜行礼,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太后这个节骨眼上召见她所为何事。 如今的太后,并非是东方景彻的生母,而是端王东方景瑞的养母。 自从东方景彻登基后,她便不再过问宫中的事,在长乐宫里,修经念佛 幼时江宴进宫曾见过还是皇后的太后几面,只是后来,她坠落冰湖,在榻上躺了两年修养,紧接着朝廷动荡,她的父亲便不再让她进宫走动。 以至于,这几年来,这还是江宴第一次再见到太后。 “免礼吧。”太后淡淡道了声,却没有看江宴,而是转动着佛珠,念念有词的念着经文。 江宴也不急,便站在哪里,静候着太后,睨着太后的眼神却有些复杂,似乎在沉思着,她叫她来的目的。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,太后才站了起身,在一旁的椅子坐下,挥了挥手,示意江宴在她身侧坐下。 江宴恭敬道:“太后娘娘唤儿媳来,可是有什么事?” “你进宫也有段时日了,哀家这两年在长乐宫里礼佛,倒是不曾过问后宫中事。以至于,连你进宫,都不曾召见你。皇后可会记怪哀家?”太后看着江宴淡淡的开口。 太后面容慈蔼,穿着枣红色的服饰,当年居于高位的威仪,却并没有随着这两年的修身养性,便消失的无影无踪。 而精致的着装,更与朴素搭不上边。 正文 第35章 雨露均沾 第35章雨露均沾 江宴忽然间想起了幼时母亲教导她时,与她说的那句:后院中的女人,便没有一个是单纯的。若她纯良柔弱,活到最后的就不是她。宴儿,你身为江府的嫡长女,往后嫁人,便也是嫡妻,掌管后院。你切记,无论你丈夫有多少女人都好,你只需要记住,你是正妻该端庄得体,宽容大度。莫要争宠,可也莫要心软,饶了那些女人,否则苦的只会是你。 和蔼慈祥吗? 江宴在心里摇了摇头,不,既然太后能从小小的嫔妃荣登皇后高位,到如今东方景彻登基,仍旧能成为太后,没有被抹杀。 手段必是异于常人,又怎会是和蔼呢? 况且,看着太后的举止打扮,这更不像是看破尘世的模样。 如此想着,但江宴脸上却不表现出来,只道:“太后娘娘诵佛经为大齐祈祷,是大齐的之福,儿媳身为一国之后,又怎会怪太后娘娘?太后娘娘这般说,倒是让儿媳折煞了。”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头,少许才说:“听闻皇上近来都是宿在你的宫殿,不曾临幸其他妃嫔?” 江宴心一紧,却道:“皇上公务繁忙,朝中事情甚多,儿媳不敢独宠。” 言下之意便是说,东方景彻一直在忙国家大事,没去宠幸其他妃嫔,跟她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。 “是吗?”太后挑眉,显然不信。 “是。” “虽然政事重要,但皇上已经登基三年,后宫中却仍不见有喜讯。对皇上也是极其不利,甚至会招到朝臣的把柄,这后宫总归该得有子嗣延绵才对。皇后你说呢?”她说的云淡风轻,却无不是试探和提醒。 看来是想要敲打她! 江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低眉顺目的应道:“太后娘娘说的是。” “你身为皇后,后宫之主,理应劝皇上雨露均沾。” “儿媳谨记太后娘娘的话。” “罢了,哀家乏了,你便回去吧。” “是。”江宴淡声应道,便离开了长乐宫。 宫道上,她敛了脸上端庄得体的笑意,脸庞一瞬便沉静了下来。 “娘娘,太后娘娘那番时委实是过份了。这皇上的恩宠,哪能是娘娘您说拒就拒的啊,更何况,这后宫没有子嗣,也怪不得娘娘您啊,娘娘是进宫三五个月,又不是两三年。” 桃夭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的替江宴打抱不平道,觉得那太后根本就是无理取闹。 这初次见面,就给了江宴这么个下马威。 好似这后宫里的女人生不出孩子,全都是因为江宴一样。 但实际上后宫的女人生不了孩子,跟江宴有何关系? “与一个老人家计较这么多做什么?”江宴有些不以为意。 太后,说着尊贵,也就是说着尊贵罢了。 在这后宫中,早就没有地位可言。 但…… 两年前太后选择躲在长乐宫里避世修身礼佛,是个懂得审时势的聪明人,理应知晓这后宫的事,早就不该是她可以插手的。 可怎么突然间,却又想要插手进来? 且偏偏是这个时候……? 桃夭本来还想要说什么,但见到江宴脸色凝重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桃夭便又闭上了嘴。 正文 第36章 闹鬼 第36章闹鬼 而这个时候,天子的寿辰越发将近。 后宫却突然间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,昭月殿闹鬼!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在后宫里铺展开来,江宴身为皇后,自然不会听不到这些流言蜚语。 “娘娘,这可该怎么办?皇上的寿辰快到了,如今各国使者皆已经进京,这个时候若将后宫闹鬼的事传出去,可就不好了。”桃夭凝着眉心,满是担忧的问江宴。 江宴品尝着清香甘甜的茶,沉静淡定的模样,好似完全没有听到桃夭忧心忡忡的话一般。 桃夭眉心皱的更紧:“娘娘?” 她还要说什么,一旁的诗情却朝她摇头,示意桃夭莫要再多言。 桃夭眨巴着大眼睛,便闭上了嘴。 少许,才听着江宴冷声道:“白日不做亏心事,夜半不怕鬼敲门,这世上哪来的鬼魂?若有的话,这后宫岂不是早人人自危了,又何时会在这个时候闹起鬼了?恐是有人无事生端罢了。” “那该如何是好啊?”桃夭拧巴着眉,心里也有些慌。 这世上哪有几个不怕鬼的人? “传令下去,谁若胆敢再讨论这事,甚至是将这事传到宫外,一律杖毙。”江宴厉声下令,清冷的话,令人不寒而栗。 “奴婢明白,奴婢这就去传话。”应了声,桃夭便退了下去。 江宴抬眸睨了眼诗情:“诗情,你觉得这世上真有鬼魂吗?” 诗情触到江宴的目光,便道:“世间本无鬼神,有的只是心虚作祟的人罢了。” “……” 顿时,后宫上下,风声鹤唳草木皆兵,都不敢再讨论昭月殿闹鬼的事。 梅妃这几日睡不安宁,叫嚷着要见东方景彻,要找人来驱邪,但梅妃禁足未解,东方景彻不来看她,没有命令她根本出不了昭月殿,更别说是要去见东方景彻了。 彼时听说江宴根本不信闹鬼,甚至觉得是她在耍手段,心虚才胡乱作出来的话,梅妃气的浑身都在发抖,只恨不得闯出昭月殿,到未央宫里找江宴那贱人算账,但她尚未踏出殿门,就被守在殿前的侍卫拦住。 “你们都给本宫让开,本宫要出去,本宫要见皇上。”梅妃铁青着脸,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。 “抱歉梅妃娘娘,皇上有令,您不能出去。” “本宫非要出去,我看你们谁敢拦着本宫。”说着,梅妃只身便要闯出去,但那长剑却倏然横在了她的脖子上,在烈日的映照下,阴冷的剑锋,充满着杀气。 梅妃冷吸了一口凉气,瞪圆了眼睛。 “该死的!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本宫,本宫要杀了你们!”她愤怒的威胁着,但侍卫聪耳不闻,只冷冷的道:“还请梅妃娘娘,不要为难我们。否则,皇上有令,梅妃娘娘您胆敢闯出去的话,格杀勿论。” “不可能!”梅妃气的尖叫,难以置信东方景彻竟然会这么对她。 “你们在骗本宫,皇上他如此宠爱本宫,怎么可能会想杀了我。一定是江宴,一定是她指使你们的对不对!是她不让本宫出去,是她故意不让本宫见皇上的。”梅妃疯疯癫癫的大喊着,布满怒气的脸庞,惨白而狰狞。 宛若恶鬼般骇人。 正文 第37章 盛怒 第37章盛怒 红玉小声的劝道:“娘娘,我们回去吧。” 话音落下,梅妃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刮子:“贱人,都是你这个贱婢,当初为什么不拦着本宫,竟然叫本宫给皇上禁足,都是你们害的,都是你们害的本宫。”咒骂着梅妃觉得不解气,又抬脚朝红玉小小的身子踹了下去,拳打脚踢。 红玉疼得哭了出来,哭着求饶:“娘娘饶命啊娘娘,不关奴婢的事啊娘娘,饶了奴婢吧……” “龚莹莹,你在干什么!” 冷冽夹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,梅妃一愣,下意识的转身,就看见天子东方景彻铁青着脸,正冷冷的看着她。 梅妃一愣,恍若晴天霹雳将她劈傻了一般,僵在原地。 “皇、皇上?”她瞪圆了眼睛,万万想不到,东方景彻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。 她猛地摇头,“不、不是这样的,皇上你听臣妾解释。” 梅妃快步想要朝东方景彻跑过去,但跑得太急,一个不小心踩错了阶梯便滚了下去。 疼的她脸色惨白,尖叫了出声。 但彼时她却顾不了那么多,生怕东方景彻会走一样,忍痛爬过去,抓住东方景彻的大腿:“皇上,您听臣妾解释。” “解释?解释你散播谣言,还想要将自己的宫人活活打死吗?!”东方景彻咬牙切齿的说道。 原本听到宫人传言昭月殿闹鬼,梅妃生病,想她刚失去孩子,怜惜她几分,便欲来看看她。 却没想到竟然会见到这样的一幕。 东方景彻不是不知道梅妃刁蛮跋扈的性格,却没想到背后里,竟然如此暴戾。 连伺候自己的宫人都可以下这么狠手! 东方景彻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梅妃,出口的话冷漠至极:“梅妃,你太让朕失望了!” “皇上……臣妾是气昏了头才会这样的,皇上您相信臣妾,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,皇上。”梅妃抱住东方景彻的大腿,苦苦哀求着东方景彻。 东方景彻厌恶的将梅妃踹开:“你好自为之!” 梅妃瞪着眼睛,看着东方景彻离开的背影,失声大喊:“皇上,您听我皇上……” 但任由她的哭喊,天子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,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昭月殿。 梅妃瘫痪在地上,如坠冰窖,浑身都在颤抖着。 恨意在眼里浮现,她不甘心,不甘心! 却没有注意到暗处了里,正藏着一个身影,不着痕迹的离开。 梅妃的脑袋里,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,她要杀了江宴,要她死无葬身之地! 如果不是她,她仍旧是这后宫中最耀眼最受宠的梅妃,就是因为她,她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,东方景彻才会那么对她的! 梅妃含恨起身,她睥睨了眼倒在地上的红玉,转身进了宫殿:“来人!” 昭月殿里的人见着方才那一幕,心都还在战战兢兢。 听到梅妃发话,不得不忍着内心的恐惧上前:“娘娘有何事吩咐?” “传话给本宫的父亲,本宫要江宴一家,死无葬身之地!” 宫人闻言脸色一白,震惊的看着梅妃。 翕动着唇,想劝她三思的话还没出口,就被梅妃冷的像是淬了毒的眼神,给淹没在唇齿间。 颤声应是,便退了下去。 入夜,梅妃闹腾了一天,很快就睡了下去,但半梦半醒间,却被一声声诡异的声响给吵醒,心中一阵发凉。 她抿紧唇,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,一张惨白的脸倏然间映入了眼球…… 正文 第38章 惊魂 第38章惊魂 梅妃顿时被吓得尖叫了出声:“啊……有鬼啊……” 她紧拥着被子,滚了下地,内心的惊恐,让她顾不得太多,拔腿就想要朝外面跑,嘴里大喊着:“快来人啊,有鬼啊,来人啊!” 她刚跑到门口,想要将紧闭着的缕空雕花木门给打开,但这个时候忽然间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,耳畔环绕着阴冷骇人的哀叫:“还我命来……还我命来……” 梅妃脖子被掐住,她用力的想要将那双手给掰开,却撼动不得半分,窒息感传来,梅妃瞪着眼睛眼白都翻了出来,“啊……放开我,不是我害的你,放开我……” “快、快来人啊,有鬼啊……”梅妃惊恐的大喊,但往日里热闹的昭月殿,就像是一座荒芜废弃的宫殿一样,半个人烟都没有,安静的异常。 渗人的冷气和诡异的风声,梅妃是真的怕了,声音满是害怕和颤栗:“求求你不要杀我,不是我害的你。” “还我命来……”那人猛地抬头,披散着的长发下,惨白的脸七孔流血,眼神渗人,看的梅妃其魂敦实不见了六魄。 “不要……”脖子被越掐越紧,让她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,眼前一黑,她便昏了过去。 “娘娘,该起身梳洗了。”耳畔传来宫人的声音,梅妃下意识睁开了眼睛,就看到侍女红屏正看着自己。 “啊……”梅妃尖叫了一声,她抓着红屏的手大喊:“有鬼,有鬼啊。” “娘娘,没有鬼啊,您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红屏一脸不解,青天白日的,哪里来的鬼啊? 梅妃惨白着脸浑身都在颤抖,她咬着唇,看了下四周,才发现天早就亮了,而她正躺在榻上,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 难道昨晚真的是她做的噩梦? 这个念头一出,就被梅妃否认。 不可能,昨晚她明明是看到有鬼的,怎么可能是做梦? “本宫要见皇上,我要见皇上,这昭月殿里有鬼,她要杀了本宫,她想杀了本宫。” “娘娘您冷静点,您这是做噩梦了,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?”红屏安抚着梅妃,紧皱着眉的模样,根本就不相信梅妃的话。 昨夜她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,若真有鬼,怎么就只有梅妃一个人看见,而她们都发现不了? 如此一想,红屏看着梅妃的眼里,便多了几分叹息和不忍。 梅妃娘娘该不会真的跟外面传的那样,因为失宠所以疯了吧? “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宫?本宫还轮不到你连同情。”梅妃愤怒的将红屏推开,“我要离开这里,这里有鬼,本宫不要呆在这里,本宫是龚将军的嫡女,本宫是四妃之首。” “娘娘,皇上说了,您不能离开昭月殿。”红屏见梅妃又要闯出去,顿时便慌了,“快来人啊,快拦住梅妃娘娘,万不能让梅妃娘娘离开。” 正文 第39章 梅妃疯了 第39章梅妃疯了 昨日东方景彻的盛怒,昭月殿的宫人都还历历在目,这会梅妃又疯疯癫癫的喊着有鬼,便是冒着梅妃盛怒的风险,也万不能然梅妃离开昭月殿。 否则皇上跟皇后怪罪下来,她们可担当不起。 “你们放开本宫,贱人,你们这些下贱胚子都给本宫滚开,放开本宫,本宫要离开这里,本宫要皇上。”梅妃歇斯底里的大喊着,披头散发的模样,衬得她本就苍白的脸,更加骇人。 形如疯妇,被几个宫人一左一右的挟持住,架回了宫殿:“娘娘,您就消停点吧,皇上他不会见您的。” 说完,见梅妃抓起东西就往地下砸,想要虐打宫人,更没有人敢呆在这里,便匆匆离开内殿,关上门将梅妃锁在了里面。 “红屏姐姐,这可怎么办啊?”其中一个侍女忧心忡忡的问红屏,梅妃这要真疯了,她们可没法交代。 红屏也被梅妃方才的模样给吓倒了,听着侍女的话,她吞咽了下唾液,忽然间想到了什么,她深吸了口气,对小侍女吩咐道:“你们在这里看着梅妃娘娘,万不要让娘娘出来,我这就去未央宫禀报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定然是有办法的。” 除了这个,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便点头。 江宴跟东方景彻正用着早膳,便听到诗情进来禀报,梅妃的贴身侍女红屏求见。 听到是昭月殿的人,东方景彻的脸冷了几分。 江宴抬了抬眼皮子道:“让她进来吧。” 诗情应了一声,便退了下去,不稍一会,就领着红屏走了进来。 红屏一看到东方景彻跟江宴,便忙跪下行礼:“奴婢红屏见过皇上,皇后娘娘,万福金安。” “免礼吧。”东方景彻淡淡道了句,红屏便秉着气息站了起身,便听到江宴问道:“你慌慌张张的来求见本宫,可是梅妃娘娘出什么事了?” 红屏闻言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“梅妃娘娘她、她疯了。” 她说的颤颤巍巍,出口的话,却惊了殿内众人。 “你说什么?”江宴紧皱着眉,仿似难以置信红屏口中的话:“梅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疯?莫不是你这大胆宫人信口胡诌!” “皇后娘娘恕罪,奴婢没有胡说,梅妃娘娘她真的疯了……”红屏惨白着脸,将方才的事情,原原本本的叙述了出来。 东方景彻冷着脸,手握成拳砸在了圆桌上:“荒唐,这皇宫怎么可能有鬼!” 红屏将额头磕在地上:“奴婢不敢说谎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 在这帝王跟前,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,她也万万不敢说一句假话。 “皇上莫要生气,她也不过是将事情转述罢了。”江宴轻声对东方景彻说道,见他脸色稍缓,才侧目看了红屏一眼:“谅你也不敢说谎。你且先回去看着梅妃,莫要让她离开昭月殿,做出不该做的事。昨夜的事,一个字都不可以传出去,否则,本宫饶不了你,可知?” 淡漠的声音,落在红屏的耳里,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。 吞咽下唾液,应了声是,红屏便不敢再多言一句,匆匆离开了未央宫。 “景彻,你觉得,该如何处置梅妃比较妥当?” 正文 第40章 昭月殿失火 第40章昭月殿失火 近来宫中关于梅妃的传言不少,而东方景彻的寿辰在即,这京中聚集了各国的使臣。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,却传出了皇宫闹鬼的事,还不得让人看笑话去了。 东方景彻摁了摁眉心道:“便将她禁足昭月殿,等她的疯病什么时候好了,什么时候再解除禁足。” “听到了吗?快不去传话。”江宴睨了眼诗情,道。 诗情应声退下,江宴起身走到东方景彻的背后,替他轻揉着太阳穴:“皇上也不必过于苦恼,梅妃心性如此,今日也是她的造化。向来,依照梅妃的性子,也不会一直疯下去的。” 江宴的声音清清冷冷,寡淡的,甚至听不出丝毫半点对梅妃的怜惜和同情。 反倒是觉得,梅妃能有今日,也是她罪有应得。 不管是从前,还是现在,江宴向来不喜欢在东方景彻跟前掩藏着自己的心思,她是见不得梅妃好,也不想装着一副同情她的样子。 恶心了别人,也恶心了自个。 “你胆子倒是大,你就不怕我因此怀疑你吗?”东方景彻笑着,抓住江宴的素手将她抱入怀中,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。 “皇上会因此便觉得我恶毒吗?可我确实是恨她,也怪你。”江宴直视着东方景彻的眼睛说道。 她不否认她爱东方景彻,也愿意跟他一辈子。 当初画意的死,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。 但她们谁也没办法否认,画意是因为她们的关系才死,这事,就像是一根刺一样,刺在江宴的心上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 “宴儿……” “你不必解释,我虽怪你,也怪我自己。但事情发生了,就是发生了。这后宫中,向来人命如草芥,她死了便是死了。总归我会给她一个交代。”江宴自嘲一笑,却让东方景彻更加心疼和愧疚。 这一夜,边关传来战报,东方景彻召集大臣在御书房商议,并未到未央宫来。 过了亥时,后宫却骤然大乱,只因昭月殿失火了。 消息传来,江宴唤了一身衣裳,便匆匆赶到了昭月殿。 宫人来回泼水救火,但奈何火势漫天,根本无济于事。 江宴紧握着拳头,怔怔地看着眼前被大火吞噬掉的宫殿,心情无畏复杂。 半个时辰后,御林军统领郭郧跪在江宴跟前,请罪道:“皇后娘娘,梅妃娘娘被烧死了。” 烧死了? 江宴唇边勾出一抹讽刺:“竟是烧死了。” “娘娘?”郭郧皱眉,却听到江宴继续说道:“保护好梅妃的尸首,调查清楚,这场火灾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,可不能让凶手给跑了!” 她声音冷冽,皇后的威仪,不怒自威。 “臣领命。” 江宴看了眼那还在继续燃烧着的昭月殿,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。 “诗情呢?”江宴侧目问桃夭。 桃夭一愣,这才反应过来,这晚上竟是一直没有见到诗情,摇了摇头。 “你退下,不用再跟着本宫。”江宴吩咐了一句,便踱步离开。 桃夭看着江宴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,长睫微颤。 江宴没有回未央宫,而是去了御花园的梅园。 夜风萧瑟,花香十里。 江宴步步踏入梅园,在一处假山后面,诗情正跪拜在地上,跟前放着一个灵台,正烧着纸钱。 “你果然在这里。” 正文 第41章 下毒的人 第41章下毒的人 诗情眼里闪过一抹情绪,翕动着唇喃喃的念了句:“娘娘。” 江宴凝眉,走到了诗情的身后,她目光落到那个刻着‘江画意之灵’的牌匾上,唇边勾起了一抹苦涩。 诗情画意皆是自小被父母卖进江府,由未逝江夫人挑给江宴的贴身婢女。 当年给她们取名的时候,江宴便给她们冠上了江的姓氏。 伺候人的奴婢,皆是入了贱籍,得主子赐名无姓。 只有受宠有地位的丫鬟,才会得主子恩赐姓氏。 “在昭月殿装神弄鬼吓唬梅妃的人,是你,对吗。”江宴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。 见自己的秘密被戳破,诗情一点都不惊讶,她咬唇默认了。 眼周围被染红,诗情含泪道:“是我欠画意的,若娘娘怪奴婢,奴婢但求娘娘责罚。” “给我下毒的,也是你?”江宴问她,但声音却平淡的吓人。 诗情仲怔,“奴婢绝对不会给娘娘下毒,还请娘娘相信奴婢。” “你以为本宫会相信吗?”江宴声音一冷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 诗情跪在地上,一声不吭,像是已经绝望了,才不作任何的解释。 “念在你我多年主仆情谊,别让本宫为难,你自行了断罢!”言罢,江宴转身,余光一瞥到假山后面那一抹衣角,冷意从脸上闪过,她的步伐却没有半点停留,径直离开了梅园。 诗情面如死灰的瘫痪在地上,握紧了拳头,泪流满面。 昭月殿着火,梅妃葬身火场的消息,不过三日时间,便在后宫朝野散播了开来。 龚将军殿前请旨,让皇帝彻查纵火之人,势必要还梅妃一个公道,言语间,尽是指向皇后江宴,认为她便是杀害梅妃的凶手。 朝野上下,因这事,顿时乱成了一团。 以右相为由的官员则拥护江宴,龚将军一党,则要置江宴于死地。 为此纷争不断,大有不逼东方景彻处置江宴,誓不罢休的打算。 江尚书与端王则处在中立的位置,对此沉默不言,听凭天子处置,仿似江宴的生死,皆是与他们无关。 天子东方景彻气的怒斥龚将军一党,将弹劾龚将军与梅妃的奏章砸在了龚将军的身上,甩袖离开九天殿。 前朝的纷争,自然免不了是会传到后宫。 但彼时后宫上下皆是人人自危,并不敢在这件事上多有讨论,甚至是连冒尖都不敢,生怕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。 梅妃生前在宫中并无什么交好的妃嫔,甚至对宫里的女人极其看不上眼。 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鼻孔朝天,极其不得人心。 众人早就盼着她失势失宠,如今梅妃葬身火场,除了一声叹息外,更多的是大快人心,自然没有人会想着要替她申冤。 更何况,涉嫌谋害梅妃的还是正得宠的后宫之主江宴。 她们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,才会想不开去找江宴的麻烦。 深夜,江宴下了发髻,东方景彻没有来,她便上榻入眠。 原本伺候在身侧的桃夭,见江宴入睡,便也跟着退了下去。 逐渐入秋的皇宫夜里渐凉,未央宫的偏房,一道门被蹑手蹑脚的打开,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拿着灯笼,从里面走了出来,匆匆出去。 不料这个时候,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,她打断了她的步伐:“大晚上,桃夭你这是准备去哪里?” 正文 第42章 算计 第42章算计 那人脚步微怔,惊得灯笼从手中掉了下去。 她瞪着眼睛,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:“皇后娘娘?” 江宴唇边勾出了一抹弧度,睥睨着她的眉目清冷。 桃夭侧目,便看着江宴衣着整齐的站在三米外的地方,而她的身边,正站着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,赫然就是已经被赐死消失在了皇宫多日的诗情! 桃夭脸色骤然大变,如坠冰窖,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。 “你早就发现了?”桃夭咬唇看着江宴,说是疑问的话,更像是笃定。 若不是江宴早就发现了,又怎么解释得了,已经死了的诗情,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里? “本宫早前在想,你究竟是皇上,还是端王安排来本宫身边眼线。如今,本宫倒是猜的不错,你果然是端王的人!”江宴自顾自的说着,话到后面,充满着杀气。 桃夭心一抖,便僵在了原处。 咬紧了唇,不再像是往时那般,总是一张可爱无邪的脸。 凝视着江宴,自嘲开口:“既然被你发现了,我无话可辩解,只是你打算怎么处置我?” “回去告诉你的主子,这是最后一次!本宫与他的情分,一笔勾销。” 桃夭惊诧的看着江宴,仿似不相信江宴竟然会这么轻易便放过了她。 江宴冷冷发话:“滚,趁本宫还没后悔。” 桃夭仲怔了下,握紧了拳头,便转身使用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中。 “娘娘为何这么简单便放过她了?”诗情皱眉,有些不解。 江宴如此费尽心思的揪出桃夭,她本以为她…… “本宫借了她的手,杀了梅妃,本宫自然要饶她一命。更何况,杀了她,还不如让她把话带到东方景瑞的跟前!” 她声音骤冷,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。 江宴不是无情的人,尽管东方景瑞也算计了她不少,但那些恩情,确实是她无可辩驳的。 她们江家欠了东方景瑞,她利用他进宫,亦是承了东方景瑞的情。 今日一事,江宴便当是用桃夭的命,断了她们之间所有的恩怨! 诗情垂低了眼睑,那句想要脱口而出的:可是因为她长的跟画意有三分相似。被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。 “诗情,你怪本宫吗?”江宴问她。 在桃夭出现后,江宴心便起了警惕。 故而跟诗情演了这一出戏,想要看看这桃夭究竟是谁的人,目地又是什么。 经过这段时间,江宴彻底明白了,她是东方景瑞的人。 在宫中呆着,便是想要除掉她身边所有的人,令她痛恨东方景彻,陷入绝望而孤独的境界,好让他趁虚而入,再跟东方景瑞里应外合,谋得这万里山河。 她倒是好计谋,若非她对他的三分了解,早便留了心眼,诗情的命,也早就没了! 诗情知道江宴所指的是什么,摇了摇头:“这些都是奴婢三甘情愿,只要皇后娘娘用得上诗情,诗情在所不辞,莫说是这些,便是要了奴婢的命,奴婢也不会说一个不字。” 正文 第43章 寿宴 第43章寿宴 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江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抬头看向了天边悬挂着的那一抹冷月,“我答应过你们,要为你与画意寻一个好儿郎。我辜负了画意,不能再辜负你。”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,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夜色中,消失殆尽。 而接着三天,梅妃的死,也彻底落下了帷幕,再无人敢提让东方景彻审江宴,废除她后位,为梅妃讨公道。 眨眼,天子寿宴便已经到来,皇宫上下一片忙碌。 因着最近发生的不少事情,言行举止,都格外谨慎,生怕出半点错处。 天子寿辰,江宴作为皇后,一国之母,没有不参加的理由。 一早便起身洗漱,任由着宫人替她里三层外三层,将皇后的凤袍穿上,画上了精致端庄的妆容。 九天殿内,坐满着朝廷重臣以及皇亲贵胄。 江宴与天子并肩才踏着红毯,在那喧哗的行礼中,走到了首位。 天子俯瞰着坐下的人,沉声道:“众卿平身。” 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 等众人落座,丝竹声便响起,舞姬缠绕着红色的丝带,仿似从天而降,落在舞台上翩翩起舞,在烛光下,恍若花间仙子般,美不可言。 江宴性子喜静,素来不爱参加宴席,但今日是东方景彻的寿辰自是不同。 面对其他人的敬酒她便默默的喝了,对于其他的都充耳不闻。 酒过三巡,各国使臣开始展现呈给东方景彻的贺礼,皆是价值连城,有价无市的奇珍异宝,看的人眼花缭乱。 江宴喝了几杯,头已经有些晕,便对东方景彻说道:“我出去走走,闷得慌。” 知晓江宴的性子,东方景彻怜惜她,也没多言,拍了拍她的手背,宠溺的道:“别走远。” “嗯。”江宴颔首,便起身默默地推出了九天殿。 站在木制的走廊上,清凉的晚风袭来,倒是让她清醒了几分。 “宴儿。”清润沉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不用回头,江宴也知道,那是东方景瑞。 她咬唇,转身欲要离开,却被东方景瑞快一步上前拦住了江宴的去路。 “端王殿下,还请注意身份。”江宴眉目清冷,再无往昔对他的熟稔,提醒着他,她们的身份有别。 在她入宫的时候,她们都该清楚,从前的事情,都已经是过去。 她们谁都没办法回到从前,而她也确实是真的不曾爱过东方景瑞,更不想跟他纠缠不清。 更别说,在发生了这么多事,在察觉东方景瑞竟算计了她那么多后,她又还怎么能够,把眼前的人,当成那个温润的瑞哥哥? 东方景瑞受伤的看着江宴“你我之间,当真要这么生疏了?” 江宴果断道:“是。” 她嘲弄的道:“端王殿下莫不是以为,在知道你百般算计我后,你我之间还能回到从前吧?” 东方景瑞勾着唇,眼里满是嘲讽。 忽然间开口,深深地对江宴道:“宴儿,我后悔了,后悔当初答应送你进宫。若你没有进宫……” 江宴打断他的话,反问着说:“可是木已成舟不是吗?” “是,木已成舟。”东方景瑞嘲讽的笑了声,眸色瞬间冷了下来:“但是宴儿,舟也是可以拆散的不是吗?” 江宴没料到东方景瑞竟会说出这样的话,脸色微变:“你想做什么?” “我只想要你。”东方景瑞紧紧地看着江宴,抓住了她的双肩,质问她:“宴儿,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东方景彻,为何你却连机会都不肯给我!” 除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,东方景瑞从来没有过那么想要一样东西。 令他发了疯般,念念不忘,执迷不悔! 只想得到她,无论是用什么手段。 正文 第44章 第44章 “东方景瑞!”江宴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他的名字。 “宴儿,这是你第一次这般叫我。”东方景瑞看着她说道。 “别再执迷不悟了。”江宴抬头看向东方景瑞道。 “我若说不呢?”东方景瑞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他抬手轻抚着江宴的脑袋:“宴儿,很快,这一切都会结束的。” 不好的念头从脑中浮现,江宴摇了摇头,难以置信的问他:“你究竟想要干什么?” 她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,但近来发生的事情,却让江宴没办法不这么想。 东方景瑞是想反了?! 不,或者说,他已经反了! “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?”东方景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清润沉雅的声音,极具深意。 却让江宴觉得十分陌生,好似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一样! 江宴心一横,提起裙摆就要往九天殿里跑。 但手臂被东方景瑞抓住:“江宴,不许进去!” 命令般的语气,东方景瑞沉着脸看她。 江宴摇头:“不,你放开我。” 东方景瑞不放,反倒是将江宴抱紧了怀里,“宴儿,我不会再放开你了。我已经放了你一次,不可能再放开你第二次。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,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,东方景彻究竟有什么好的,值得你如此!” “我又有什么好的,又值得你如此?东方景瑞,爱情本来就没有原因,爱了就是爱了。在我心里,我只把你当成兄长,我不可能会爱你的。别让我更恨你!”江宴红着眼睛,恨恨地对东方景瑞低吼。 东方景瑞没有放手,江宴朝他手臂咬了下去,他还是不放,她拔下发钗,狠狠地朝东方景瑞刺了下去。 男人吃痛,紧皱了眉。 江宴趁机快速挣脱开东方景瑞紧抓着她的手,朝九天殿内跑了进去。 却见九天殿内早已经血流成河,到处刀光剑影,和惊恐的嘶喊。 江宴第一次看到这种画面,被吓得脸色惨白。 但一想到东方景彻还在这里,她就顾不得那么多,避开那些刺客,她到处寻找着东方景彻的身影。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:“小心宴儿。”东方景彻低吼了一声,举着长剑飞快朝江宴过来,将她搂紧怀里,那黑衣人手里的剑刺进东方景彻的肩胛,被东方景彻一脚踹开,手中的长剑穿透那个黑衣人的身体,便见他吐出一口血液,瞪着眼睛彻底没了气息。 “景彻,你没事吧?”江宴煞白的小脸,满是担心的看着东方景彻。 看到他肩胛处鲜血横流,心像是被刀扎了般难受。 “我没事,别怕。”言罢,他护着江宴,眨眼间,刀光剑影几个刺客顿时便倒在了地上。 东方景彻低吼了一句:“夜二,保护皇后离开!” 一个穿着绣着麒麟黑服的男子顿时出现在江宴的跟前,“臣遵旨。” 言罢,他拉着江宴便飞快离开九天殿,快的让江宴反应的机会都没有。 “你要带我去哪里,送我回去。”江宴咬唇,朝夜二道。 “皇后娘娘,殿内现在十分危险,您不能回去。”夜二声音冷漠,毫无余地的拒绝了江宴的话。 恰好这个时候,一阵火光映现,江宴侧目看过去,便看到御林军正往九天殿内赶了过去。 她目光阴沉不定的问夜二:“皇上他早就猜到端王要反了是吗?” 正文 第45章 将端王拿下 第45章将端王拿下 “是。”夜二如实回答。 江宴心顿时就沉了下来,却不住有些自嘲。 东方景彻那么忌惮东方景瑞,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出他要反? 只是……江宴心一横,朝夜二威胁道:“夜二,送本宫回九天殿,否则,本宫就死给你看!”江宴飞快的拔出夜二腰侧的软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,朝他威胁。 夜二脸色一变,只见江宴态度坚决,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,顿时抿紧了唇。 “送我回去!”江宴冷声威胁:“否则,我死了,你也没办法跟皇上交代,不是吗?” 江宴咄咄逼人,早就管不得那么多了。 夜二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硬着头皮,将江宴送回了九天殿。 看着里面的场景,江宴惊得失声大喊:“住手!” 众人看到江宴出现,眼里纷纷闪过惊讶的情绪。 “属下没保护好娘娘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夜二低头请罪。 东方景彻冷着脸,对江宴道:“宴儿,回未央宫!” 这个节骨眼上,东方景彻不想让江宴看到那么血腥的画面。 江宴摇头,咬唇走到了东方景彻的跟前:“不要杀他,放他一命,当我求你。” “自古成王败寇,我东方景瑞技不如人,我认栽。宴儿,你无需为我求情。”东方景瑞自嘲道,腰杆挺直,仍旧是那副铮铮傲骨的模样。 像是丝毫不将生死放在眼里。 东方景彻冷笑了一声:“听到了吗宴儿,他不需要你的求情。” 说完,便冷声发话:“来人,将端王拿下!” “别杀他!”江宴拔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:“东方景彻,饶他一命,否则,我死在你的跟前!”她一如威胁夜二那般,威胁着东方景彻。 明眸清冷直视着东方景彻的眼睛。 “不管是为了什么,饶他一命。景彻,他虽罪不可赦,但他是你的亲哥哥。” 东方景彻登基三年,尽管朝中的权利,大多都已经握在了东方景彻手中,但因为多年战事,东方景彻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,她不想看到东方景彻再被世人说心狠手辣。 “江宴!”东方景彻铁青着脸,几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她。 江宴却没有半分的畏惧。 “好,既然你这么不想他死,朕饶他一命!” 东方景彻朝一旁的御林军郭郧喝道:“将端王一党打入天牢,择日发落。” “是。”郭郧应声,即可将端王以及他的下属,全部挟持住带下去。 正欲要挟持东方景瑞的时候,被东方景瑞冷眼一扫:“本王自己会走。” 言罢,便转身朝九天殿外走了出去。 只是转身的刹那,目光落到江宴身上时,他扬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。 东方景彻将两人的对视收进眼里,深邃的凤眸冒着熊熊烈火,他夺下了江宴手里的长剑,朝她低吼:“舍不得了?既然这么舍不得,可用朕送你跟他一起到天牢里作伴!” “东方景彻,我爱的只有你。”江宴斩钉截铁的对东方景彻说道。 “只是端王不能死。”她直视着他,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:“你答应过我的,不会欺负我,不会不相信……”江宴说着,只觉得脑袋昏沉,腹部传来一阵疼痛,她眼前一黑,身形摇曳便昏了过去…… “宴儿……”东方景彻惊呼了一声,快步过去抱住了江宴。 “皇上,娘娘她出血了。”高海瑞看着江宴被血染了的罗裙,顿时大喊了出来。 东方景彻脸色大变,将江宴抱了起来,低吼了一声:“叫太医,快去叫太医!” 正文 第4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46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“陆女医,皇后如何了?”见陆女医从里面走出来,东方景彻担心的问道。 陆女医忐忑的道:“皇后娘娘方才动了胎气,不过幸好送来的及时,已经并无大碍。只是娘娘身体虚弱,如今胎儿才足三月,尚且不稳,不宜大喜大悲,再受刺激,否则胎儿便很难保住。” 江宴怀孕了? 东方景彻震惊的看着陆女医:“你说宴儿有喜了?” “是的,皇上。”陆女医应道。 东方景彻欣喜的笑了出来,说道:“好好好,赏,全都有赏!” 言罢,诗情便适时走出来禀报:“皇上,娘娘醒了。” 当下东方景彻便快步走了进去,握住了江宴的手,迫不及待的将好消息告诉了江宴:“宴儿,你怀孕了,我要当父皇了。” 江宴闻言同样惊愕,她怀孕了? 她惊讶的翕动着唇,话还没有出口,便被东方景彻抱进了怀里:“对不起宴儿,方才我是一时气急,怕你心里有的是东方景瑞,而不是我,我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些话,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?你不想杀我杀他,我便不杀他,我都听你的。” 东方景彻喃喃的说着,仿似只要江宴开口,不管她要什么,他都可以给她! 不料,听到这话,江宴非但没有高兴,反而是将他推开,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他,也不说话,看的东方景彻心里发慌,他皱眉:“宴儿……” 江宴一字一句问道:“东方景彻,你究竟是因为爱我,才如此。还是因为孩子?” “自然是爱你。”东方景彻毫不犹豫的道:“因为这孩子是你的,我才开心。若不是你怀的龙嗣,我不要也罢。” 他说的洒脱,好似只要江宴怀的才是他的孩子。 其他妃子若怀上,都与他无关一样。 “宴儿,别生气了好吗?”东方景彻深吸了口气,重新将江宴抱进怀里:“我错了,不该说那些话的,但我当时真的快被气疯了。” 东方景瑞造反,别说杀他,便是将他凌迟五马分尸,也没有什么不妥。 可他心爱的女人,却让他别杀东方景瑞,放他一命。 加之东方景瑞又一直惦记着江宴,她彼时开口,他如何能不气? “我真错了。”男人额头贴着她的额头,低沉磁性的嗓音,夹带着几分哀愁。 看着他这副模样,江宴到底是心软,叹了口气道:“看在皇儿的份上,我原谅你,但若是,你下次再不相信我,我便当真不原谅你了。” “绝对不好了。”东方景彻紧握着江宴的销售,朝她保证。 凤眸情绪坚定如磐石般。 端王东方景瑞造反,被拿下的时候,几日之间便传遍了朝野,东方景彻应江宴的话,没有杀东方景瑞饶了他一命。 却是将他贬为庶民,发落箫城,永世不得回京。 龚盛,黎泽泰,董齐等叛党,一律斩首示众。 而江宴的父亲江尚书则在这个时候,告老还乡,令人震惊。东方景瑞询问了江宴的意思,江宴便让他遂了父亲的意吧。 她的父亲偏于端王东方景瑞,如今东方景瑞彻底落寞,东方景彻看在她的份上留住了他,也是让他不快,在朝廷里尴尬的难以立足,何不如就全了他的心愿? 见此,东方景彻便批准了江尚书告老还乡的请求。 这一系列的事情,举国惊骇,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。 而在东方景瑞离京前夕,诗情向江宴请旨,但求陪同东方景瑞前往箫城。她态度坚决,江宴又何尝没有察觉到,诗情早就有意东方景瑞? 如今见她请旨,江宴自然不会不允。 便销了她的奴籍,赏赐金银珠宝,同意了诗情出宫的请求,让她陪同东方景瑞前往箫城。 成顺四年,江宴诞下嫡长子,取名东方千枭,满百日即被册封皇太子。 成顺五年,江宴再次怀孕,东方景彻遣散三宫六院,弱水三千只取一瓢,惹得朝臣上奏,被驳。 成顺六年,江宴九死一生诞下龙凤胎,东方景彻不顾帝王之躯,伴在身侧。待她醒来的第一句话,便是对她说:“宴儿,以后都不生了,我只要你就够了。” 江宴眉目含笑,溢满了似水柔情:“好。” 与男人宽厚的手掌十指相扣纠缠,东方景彻低头吻上她的红唇:“我爱你,宴儿。” “我也爱你,东方景彻。” “只愿此生白首不相离。” ——【大结局】